天色阴沉沉的,云压得很低,厚厚的云层好像恨不能将一切都压碎,然后被风吹散。
空寂的医院大厅里站着一个女子,她的背影看起来单薄,瘦弱,好像随时会被这阵风吹跑了一般,她白色的衣角轻轻的随风飘着,及肩的头发垂下来几乎遮住整张脸。她低着头,长长的
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腹,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叨咕着,声音不高,但是在风声里,还是可以分辨的得出她的话:“你凭什么觉得我要巴巴的生下前夫的孩子?贺云翔,你没那么值得我爱,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贱”鲜红的血液受顺着腿留下来。“云翔,是你不要我的,是你不要孩子”她哭着,好像眼睛里流出的液体都是红的。“你不要我”
嘭!像是一声枪响划破空气。
“小寒!”贺云翔惊叫着,从沙发上弹起来,惊恐地吞吞口水,慢慢地意识回笼,他才意识到,这里是自己的办公室,又是这个梦他冷得缩缩身体。
窗户没插,忽然被风吹开,桌上的资料被吹散了一地,看着地上碎了的玻璃杯,他才知道了梦里那枪声的由来。
又是这个梦,又是这这句话,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扶扶鼻梁上的眼镜,他站起来。三年,三年了,这句话成了他蚀骨的痛,每次梦见慕寒,都是她的埋怨,她的怨恨,那样的痛,锥心刺
骨
今天果真是个阴天,在梦里就已经意识到了,或许,天气的阴晴,与他来讲已经不重要,因为从三年前的某一天,他的心就已经封闭,像是被关进一个冰封的世界,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温暖它
晨风带着空气潮湿的味道呼呼地灌进来,白色纸张飞舞着,桌上的书发出刷拉、刷拉的翻页声。他不急不缓的走过去,把窗户关好。一切终于安静下来。
“贺队,又睡办公室啊!”门口探进一个小脑袋。
贺云翔回头。
“嗯。”他点点头。
看着满地的狼藉,小警察退了出去,这个人来了局里两年,他从未见他对别人笑过,任何人,任何事,他都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局里所里的人都暗地里叫他冰山。据说他是市长贺靖
国的儿子,曾是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辞职,消失一年后再度回来,成为了一名警察。本来对于这样的一个公子哥是并不看好的,可是两年,他的拼命大家都看在
眼里,敢拼、不怕死或者,该换一个说法,是他想死,越是危险的案子,他越是拼命,两年,他重伤住院,不下十几次,可是每次依旧不知道收敛,依旧一如既往的拼命。听说,他的妻子,也是一名警察,后来在一起绑架案里被绑匪抓。住,残忍的杀害
小警察摇摇头,悻悻的走开。根据自己两年的经验,这样的天气要远离贺云翔。
贺云翔一点点的把被风吹散的文件收拾好。然后拿起桌上的照片,照片了里的女孩穿着格子的短裙。一头长发柔柔的垂下来,,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可是她的笑容好像比阳光还要明亮
。这是他在慕寒的相册里拿出来的,也是拥有的唯一的照片。因为前夫的这个身份,他自然没有资格处理慕寒的东西,这会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吧!她的后事,南枫以未婚夫的身份处理,追悼会的时候,他以家人的身份站在那里,对着来追悼的人鞠躬,那一刻,他多希望能站在那的是自己
“老婆,早安。”像每天一样他亲吻照片里的女孩,然后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放在桌上。他的眼底带着淡淡的笑,这是只有在对着这张照片的时候,才会有的微笑。
铃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
“喂!”单调的音节自唇。间吐出来,不知道何时起,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起伏。
“就知道你小子又睡办公室。”才一开口,电话那端就传来责备声。
“石头啊。有事吗?”
“看看你死了没有。”叶奕磊毒舌道。
“死了倒好了。”贺云翔坐下来。
叶奕磊轻叹一声,也不再做安慰,三年,能说。能做的,他全都做了,但好像他的心已经死了,一心扑在工作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半数以上的时间住在办公室里,警局俨然成了他的家。
“今天不要再迟到了。”叶奕磊提醒。
“最近很忙!”他摘下眼睛揉揉太阳穴,睡的太少,头晕还泛着恶心。轻然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