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循道:“卿卿以为,谢潮生不是那样的人?”
“我?只是在想,”萧窈轻轻勾着他的小指,扯了扯唇角,“是不是给你们?的事情?太少了。”
不然何至于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崔循失笑,抬手?拥她入怀,低声道:“我?只在你这里歇一刻钟。”
平心而论,近来?朝中得?用之人没?谁是清闲的。
尤其年节前后,士族之间?总难免会有推脱不掉的往来?应酬,再加上朝中积压着的政务,为数不多能干活的人自是忙得?不可开交。
萧窈与崔循朝夕相处,知?他有多劳累。听此便有些心软,抬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崔循似是愣了下?,随即抚上她的脖颈,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萧窈自己先挑起来,再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到最后唇脂花了大半,虽不知?究竟消磨了多久,但总是要比一刻钟长上许多。
她取了帕子,慢慢擦拭着晕开的唇脂,看了会儿崔循,最后将目光放在书案摊开的公文上,聊起正事。
“萧巍应当不日就要离京,返还江夏。”萧窈轻叩着书案,“我?虽能拦桓维,却拦不了他,不然恐适得?其反。”
崔循饮了口茶水,声音恢复些,平静道:“扣下?他也没?多大用处。”
桓大将军重视桓维这个?悉心培养的长子,投鼠忌器,因而有效用。
可江夏王子孙众多,虽立了萧巍为世子,却并不非他不可。若真有谋逆之心,绝不吝于舍弃这么一个?儿子。
萧窈清楚这个?道理,微微颔首。
“按下?桓氏,江夏王孤掌难鸣。”崔循道,“纵他当真发狂,兴兵谋反,湘州兵
马也足以抵挡,威胁不到京都。”
萧窈随即道:“我?已去信告知?晏游,令他多加防备。”
“既如此,那便将心放宽些吧。”崔循觉察到萧窈紧绷的情?绪,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眉眼,提议道,“阳羡长公主难得?来?建邺,你陪着她一道出去,散散心也无妨。”
萧窈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皱了眉头,长舒了口气,向他玩笑道:“怎的还撺掇我?出去玩?你应是那等再严苛不过,十天半月也不给一日休假的先生才对。”
“长公主看我?的目光已不大对,若是如此,恐怕真要认为我?苛待了你。”崔循道,“安心去就是,万事皆有我?在。”
萧窈道了句“好”。
见崔循便要起身离开,又似是想起什么,连忙叫住他。
崔循触及她游移不定的目光,有些不解:“还有何事?”
“你这里,沾了我?的唇脂。”萧窈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崔循矮身,拿了帕子为他擦拭。
崔循眸色稍黯,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萧窈被他看得?心虚起来?,辩解道:“我?只是觉着,你这般模样好看……”
所以方?才一直没?提醒。
时下?风气以阴柔为美?,郎君们?平日里的衣着打?扮皆精致极了,甚至还有如女郎一般敷粉涂朱的。
萧窈向来?欣赏不来?这种,尤其不喜欢那种身上香气重得?几乎叫人晕过去的郎君。但方?才见着崔循沾了胭脂,唇红齿白的模样,只觉风流绮丽,实在好看极了。
只是若这么说,倒像是将崔循这样一个?矜贵的世家公子比作那等“以色侍人”的优伶。
饶是信口开河惯了,萧窈也没?好说出口。
崔循听出萧窈话中未尽之意,眉眼间?尽是无奈,抬手?捏她的脸颊:“卿卿倒是见识广泛。”
萧窈抿了抿唇。
崔循又问:“从前是在何处见的?”
萧窈笑而不语,替他擦拭干净,先一步起身道:“我?找姑母去……”
崔循却压着她的衣摆不肯松开,似笑非笑问道:“你喜欢那样的?”
萧窈瞥了眼,情?知?今日不给个?交代怕是难离开,稍一犹豫,低头在他耳边甜言蜜语:“我?只喜欢少卿这样的。”
柔软的唇触及耳骨。
崔循怔了怔,反应过来?时,她抽了裙摆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