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旸敷衍后,迫不及待离去。
谢昭短暂沉默片刻,吩咐商音:“再多调些人手?去寻公主,切记,要口风紧的。”
“一旦有消息,速来报我。”
他平日总是一派随和模样,少?有这样郑重的时候,商音随之一凛,立时应了下来,依言照办。
谢昭归于谢氏近十年,自然?有自己的人手?,办事也向来得力。
只是此?番几乎寻遍每一处僻静屋舍,却?依旧未曾找到萧窈的踪迹。
倒是先找到了引萧窈离席的婢女。
婢女才?换下被血污了的衣裙,腕上缠着的粗布隐约有血色洇出,被强行带到谢昭面?前时惊惶不已。
谢昭问:“谁令你行此?事?”
婢女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你为?何?为?他做事?”谢昭审视着她,“是许你金帛?还是有什么把柄、软肋攥在他手?上?”
婢女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面?。
她在谢氏侍奉,知晓这位三公子是出了名的性情温和,这些年从不曾苛待仆从,心中多少?抱着些许希望。
可谢昭并未因她这凄惨的模样有何?动容。
见她死活不肯开口,吩咐徵音:“带她下去问话,明日告知我原委。”
月上中天,宾客陆续散去之际,商音终于来报。
“未曾见着公主。只是听青禾姑娘的意思,是已知公主踪迹,不必咱们再费心找寻。”
谢昭眉尖微扬:“她在何?处?”
青禾未曾提及,但商音还是循着她的行踪猜出,迟疑道:“仿佛是崔少?卿的船送公主离去的……”
谢昭覆在琴弦上的手?稍稍用力,轻微的疼痛令他的脑子格外清晰。
但却?什么都没再问,只平静应了声“知道了”。
萧窈清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
夏日炎热而刺眼的光透过?重重纱帐,映出斑驳的影子,她下意识抬手?遮眼,倒吸了口凉气。
腰仿佛有些微酸。
私密处全?然?陌生的感觉令她有些茫然?。
萧窈眨了眨眼,因刚睡醒而分外迟钝的脑子费了会儿功夫,才?终于记起昨夜之事。
她去风荷宴,不知被谁用下三滥的手?段算计,兜兜转转扑到崔循船上。
再之后的记忆,其?实并不是那么清晰。
只依稀记得崔循再三推拒,最后还是被她缠得没办法,断断续续不知念叨了些什么,最后用手?帮她纾解数回……
萧窈僵了僵,听到脚步声渐近时,下意识扯起薄毯将自己蒙起来。
翠微挂起纱帐,看着薄毯下缩成一团的萧窈,无?声叹了口气。
昨夜之事虽未亲眼所见,但单看萧窈被送回来时的形容,也足够猜个差不离。
当真是狼狈极了。
眉眼间多了未曾见过?的柔媚之色,红唇微微泛肿,裙下的衣物更是沾着潮气。及至回宫后不便沐浴,擦拭之时,轻而易举就能觉出不对。
腿根细嫩如羊脂般的肌肤上,犹自留着痕迹,红肿未褪。
翠微看得脸热,既羞又恼,心中不知翻来覆去将崔循骂了多少?回。对于始作俑者,更是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才?好!
她一宿未睡,到如今也毫无?困意。
“叫公主受委屈了,”翠微按了按眼角,斟酌着措辞试图安抚萧窈,“此?事……”
萧窈闷声道:“别提。”
她只露出一双眼,飞快地看了眼翠微,小心翼翼道:“咱们能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名义上虽为?主仆,但在萧窈心中,是将翠微当作姐姐一般看待的,实在没办法镇定自若地同她讨论此?事。
若是长公主在,兴许还能聊上几句感受。
但现在她只想装聋作哑。
翠微满是错愕地看着她。
萧窈并不为?此?难过?,也没打算当做什么要紧事郑重商议,非要说的话,她只想先揪出那个背后耍阴招的东西。
“可是,”翠微沉默片刻,勉强压下震惊,“此?事就这么算了?”
萧窈想了想,确准自己的记忆没错,尽可能委婉地告诉她:“横竖也不会有孕……”
她记得并没到那一步。
只要没有这个麻烦,又有什么要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