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是的，他们在那个疯狂的夜晚，只为了能在还有一丝希望的时候，用力的拥抱着对方，就如同拥抱住自己的全部。

“不，我不要离开，至少不是现在。”白明溪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是如是的回答，“我终究还是舍不得。”

我终究还是舍不得离开你。

只是再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一旦有了相遇，就注定会有离别的那一天。况且他还不是完整的他，真正的他。

白明溪勾了勾唇：“我要留下来。你把我吃干抹净，就这样算了吗？打的好一个如意算盘啊。不行，我要看着你，我要你对我负责。”

略微有些疲惫的身影微微一滞，莫之轩放下了手中的衣物，勾起嘴角浅浅的笑了，笑意中浸满了令白明溪心如刀割的悲凉。

“明溪，你信我吗？”莫之轩微微闭上眼睛，不愿再看白明溪眼中的担忧。“我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其实。只要我死去，他才会出来的。”

就好像听见什么很有趣的笑话般的，连白明溪的声音中都染上了笑意，却始终掩不去心里的心痛，“你在说什么呢？我找的人不是你是谁啊？你难道不是莫之轩吗？你死了，我要在哪去找‘莫之轩’啊？”

莫之轩听罢闭上了双眸沉默了很久：“明溪，我可以同意你留下，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必须好好活着，为了我。不，为了莫之轩，你得好好的活着。”

直到两行清泪划破莫之轩的温润如玉的脸颊滴落在白明溪的手上，白明溪才收起了习惯性的笑容，艰难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入夜，水云台的防护罩再也抵不住魔族的攻击，破裂了开来，来自魔族领域的魔兵魔军们即将攻上大殿时，白明溪收拾好来到了莫之轩的身边。

“情况如何？”

闻言，莫之轩微微抬眼，问道：“你觉得我们有胜算吗？”

白明溪摇了摇头，不知为什么，他并不担心此场战役会不会获胜，因为只要有莫之轩在他身边他就什么也不害怕，什么也不担心。

良久，白明溪很自然的伸出手将莫之轩被风吹乱的如墨般的青丝抚到了耳后，声音是少有的正经：“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因为只要有你在，这场战争就不会输。”

听完，莫之轩难得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微笑，第一次抬手摸了摸白明溪的脑袋，哄孩子一般说道，“恩，所以你更要保护好自己。”

血色的风撕开了沉寂的夜色，杀戮的味道混合着磅礴的暴雨一同降临在这个原本安逸美好的仙城里。

火光倒映在了破碎的瓦片上，莫之轩手持流云剑杀退了一批魔兵魔将。

他早已不在乎这个城池究竟归何人，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誉是否会毁于在今天。现在的他，只希望自己还有能力，足以守住那个人罢了。

白明溪此时可也没闲着。

他是记得方凌对他说过不可以伤害梦境中的一花一木，但是他可是狐族的少主。

狐族最擅长什么？

当然是擅长什么魅术啊，迷惑术啊，幻术啊。等等等一切扰乱他人心智的招数。

当然这里一定不适合施展什么魅术，这里他可以施展幻术，让魔兵们把同伴错看成敌人，相互厮杀。

轻盈的雪花开始一片接着一片降落下来，在半空中，在窗柩旁，在白明溪莫之轩二人的眉宇间，在躺满尸首的水云台上，洗礼着今夜的罪恶。

莫之轩独自坐在室内，没有点灯，雪光为他倒映出了白明溪银白色的身影。

他微微的挑着嘴角，一段莫名熟悉的萧音在玉萧里流淌着，只是他此刻的心情却都环绕在白明溪的身上。

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如何想的？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在找谁？他不知道。自己与那人究竟有什么联系？他不知道。这个人会为了自己而选择留下来吗？他还是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个人，还喜欢的那么无可自拔，即使自己知道，自己也许是某个人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