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只剩下了,章姓记者、魏民和何志伟。
女记者甩了甩被扭的胳膊,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从羽绒服的兜里,拿出湿纸巾擦着眼睛、鼻子和脸。擦掉浮土,漏出清秀的面颊,一副邻家女孩的模样,没有艳抹的俗,也没有刀刻斧凿的雕痕,一副纯纯的天然,一种行云流水的自然,关键她是美的。
“这是本市都市报法制栏目的记者,章一楠。”魏民赶紧介绍给何志伟认识。
“你怎么进去的?是谁通知你来的?”何志伟对记者没啥感觉,咄咄逼人的发问,他更关心这个记者是怎么混进来的。
“一楠,是市局政治部宣传处介绍来的。”魏民打着圆场,刻意的想掩饰什么。
“是让她报道这起案件?可这才发生的案件,宣传处怎么知道?”何志伟充满了不解和疑问。
“不是,不是,前段时间,市局宣传处联系媒体来报道基层公安工作。”魏民解释着。
章一楠白了一眼何志伟,这个家伙是不是个男人啊,姐怎么来的,还要向你汇报吗!做梦!姐也不是刚出道的雏,会被你个小警察唬住,真希望姐的双手长满锋利的指甲,挠死他!
“那就是她现在就是私闯警戒地带,干扰警方办案!”何志伟这帽子扣的有点大,拉大旗作虎皮,虚张声势。
“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魏民和着稀泥。
“你的警戒带在哪!”章亦男不服气。
“这不是吗?你眼瘸啊!”何志伟指着附近的警戒带说。
“我也不是从这进的啊,那边根本没有看见什么警戒带!”章亦男反驳着。
“这林子太大了,我们没带那么长的警戒带!而且是生更半夜的,没想到会有人夜闯凶杀现场啊!”这丫头的胆也太肥了吧!一个女孩家家的,独自一人竟然敢夜闯杀人现场,魏民感到费解和不可思议。
何志伟一时语塞,干瞪着章一楠,没有警戒带就不算私闯警方的警戒地带,破坏现场,干扰警方办案。
何志伟关心这个女记者怎么会在这里!和这起案件又有什么关系?告密者的动机是什么?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没人通知我来,我呢晚上睡不着觉,撒癔症,就出来走走,一不小心就梦游到此,没想到瞎猫碰上个死老鼠,我赶上了这一出警方大打出手的大戏,暴力驱逐记者,野蛮动用警械警具,您看您要把我怎么着吧!”章一楠故意挑衅何志伟,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凡事一时能想起来的帽子,一顶顶的戴在了何志伟的头上。
何志伟又被将在了那里,这个女人,句句噎人,字字挑衅,有理打遍天下,无理狡辩天下,一副你能奈姐何的刁蛮!这么恶毒的话,怎么能从长的这么好看的嘴里发射出来呢!
何志伟最怕这类女人,家里老婆孩子就是,不过那是在家,自己没有警方的威仪可仗。可这里有肃杀的现场做背景,这个女人喝酒了吧?不怕鬼神!不怕死人!还不怕轻松撂翻她的警察!被陌生女人怼的,想起了那个不愿面对的家,三个月自己没回家了,离婚冷静期。
“一楠啊,你这个癔症几点撒的?你住南城,这是北城,距离差着20多公里呢,你梦游走过来怎么也要六个小时吧?不是叔不帮你,是你的癔症撒的太扯了。”
“叔,看您说的,不是我硬拗,是这家伙欺人太甚,难道我是凶手不成!”章亦楠委屈的替自己辩解着。
“一楠啊,何探长也是为你好,怕你被坏人利用,是谁通知你来的,你说出来,我们也好替你甄别一下是不是凶嫌。替你分析一下他的目的动机是什么。”魏民替何志伟解释着。
“你们说什么呢!怎么在你们眼里,谁都是坏人啊?”张亦楠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魏民。
“不排除凶嫌杀完人之后,一直潜伏在现场附近,查看警方的动向,事实上很多嫌犯都会返回作案现场的,美国那个杀害中国学者章莹颖的凶嫌就曾回到现场观察情况。”何志伟一脸认真,借坡下驴,煞有介事的做着事实上根本不成立的推理。
“你、你这智商,幼儿园小朋友教的吧……”这时轮到章亦楠无语了!
“而且你和死者居然穿同样的衣服,刻意撞衫也要找个活人撞吧,你居然挑着衣服和死人撞衫,就是想趁乱混淆身份欲盖弥彰,冒充死者的样子骗过监控逃离现场!这一定是你事前精心设计好的桥段吧。”何志伟被自己杜撰的理由感到满意,煞有介事的做着推理。
啊,是啊,我说那个女的有点扎眼呢,原来是她和我撞衫了,我怎么偏偏和死人撞衫呢?!和死人撞衫就成了精心设计的谋杀罪证?章一楠思考了一下,跺了跺脚,感到说不出的晦气。
“你们不用吓唬我,我是刚打车过来的,司机师傅可以证明,对我的微信里有打车记录!”说着章一楠就翻兜,找手机。
“啊,我的手机呢……”章一楠顿时慌了,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无谓的捏着衣服,双眉紧簇,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哪丢了手机,因为经历过于刺激的场面,一时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最后使用手机是什么时候?”看见章一楠真的丢了手机,何志伟也不再使诈,咄咄逼人的追问:泄密者何人了。
手机是一个人的灵魂,如果丢了手机就像在火车站把自己搞丢了,不知道自己在哪,自己要去哪,魂都没了!尴尬,这是全球人共患的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