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阿桃将们关好,自己落着泪去替白玉安擦拭伤口。
那后背上的衣裳早打破了,一条条血痕看的吓人,那破碎衣料就粘在伤口上面,轻轻一扯,便让白玉安疼的叫出声来。
李氏一边落泪一边为白玉安处理伤口,哽咽道:“等你伤好了就回京去,你父亲也不能再逼你了。”
白玉安沉默,听着母亲的话,眼眶红了红。
她不能回京了。
她不能再呆在朝堂上了。
母亲还不知道。
后背上的伤口洗了好几盆血水才干净,李氏手上动作着,又忍不住去抹眼泪:“你父亲自来都是这样,决定好的事情我也劝不住。”
“你上京后也别念着家里,回来一趟也别呆太久了。”
白玉安觉得喉咙里有些哑,她张张口,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来,她低声问:“母亲,要是我再也瞒不住了,怎么办。”
李氏的动作一顿,随即又哽咽道:“瞒不住就瞒不住吧,你别再回来就是。”
“我这些年给你存着银子的,你在外头好好过就是。”
“不然你父亲定然是要打死你的。”
白玉安眼里默默,埋在手臂间,艰难的问:“那母亲怎么办?”
李氏哭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与你父亲好歹过了几十年,他恨我骗他就恨我,还能拿我怎么样,还有你三个姐姐能照顾我的。”
白玉安默默不语,眼里却湿了。
李氏又从阿桃手里拿过药膏,苍老的手指轻轻拂过伤口,泪珠落到了后背上:“你到了京城里还是常写信回来,让我知道你平安的。”
白玉安手臂上的衣料全打湿了,依旧默然不语。
心里头还是有些委屈的,可惜却不能说出来。
李氏看白玉安一直沉默不说话,低声叹息一声,又低低哽咽道:“其实都怪你母亲软弱,母亲只能替你多积些银钱,将来替你做个打算。”
“如今你父亲年纪越大,脾气也越古怪,你少回来才是好的,将来在那边想法子买个孩子带回来,母亲替你带着,也哄你父亲开心。”
“你父亲只要看到你有子嗣了,他就开心了,也不会逼着你了。”
“在朝廷上也别去争官职的大小,哪怕一辈子在翰林里不升迁,平平安安的就好。”
白玉安点点头,声音沙哑:“母亲放心就是,我知道的。”
后背上全上好了药,李氏替白玉安重新换了衣裳,又拉过被子盖在白玉安的后背上,坐在床头握着白玉安的手心,另一只手拂过白玉安柔软的发丝,又轻轻问她:“玉安,你老实告诉母亲,你想做回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