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卫屹之真反。但届时晋国大乱,反而给秦国可趁之机。
就算皇帝不要那五郡而拒绝,巫蛊案已经让他生疑,以后卫屹之会渐渐受到遏制,最后必然引得各大世家群起争夺其兵权。而一旦卫屹之这道屏障倒了,秦国的铁骑也就到了。
安珩布的这张网,如同死局。
谢殊也猜测到他会有所动作,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下手。想必是因为国内发生了什么事,逼着他加快了进程。
她揭开帘子,外面春光正好,女子们见到她都欢呼雀跃,她却笑不出来。
长沙王临死时说的话还在耳边。天下一统,江山征伐,这些都不是她该看到的,她的眼光最长远只能触及谢家的未来,而不是整个天下。可是现在,似乎已经避无可避。
大司马府如同陷入了泥沼,但襄夫人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已经振作起精神来面对危机。
刚下过一场阵雨,天气闷热的很,蝉鸣的烦人。她带着婢女端药去给卫适之,远远就看到他站在院墙边发呆。
“怎么了?在担心你弟弟?”
卫适之转过身,伸手扶住她胳膊:“我在看这墙壁,小厮说屹之将靶子挂在这儿练箭,现在拿掉了靶子,墙壁上都有裂纹了。”
襄夫人转头看过去,还真是,从中间一点向四周蜿蜒开去,这是天长日久的被箭重击的结果。
她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弟弟不是天生的好筋骨,都是一点点练出来的,就算现在统领千军万马也不敢懈怠,哪天不早起练武。”
卫适之想起当年卫屹之那和小姑娘一般秀弱的模样,神情怅惘:“如果不再打仗就好了。”
“是啊,可惜这天下四分五裂,怎么可能不打仗呢。”襄夫人拍拍他的手背:“好了,喝药吧。”
药碗刚端过来,一名婢女前来禀报说管家领着宫里的祥公公往卫屹之的书房去了。
襄夫人顿时面露忧色:“陛下不会真要处置屹之了吧?”
卫适之安抚道:“母亲不必担心,屹之手握重兵,陛下不会轻易动他的。”
襄夫人仍旧不放心,叫婢女去看看情况。
没多久那婢女就回来了,说祥公公已经走了,郡王那里没什么动静。襄夫人犹豫了一下,怕惹卫屹之心烦,终究没去打扰他。
卫屹之站在书房窗边望着外面的碧池,今年的荷花里竟然开出了一支并蒂莲,刚承过雨水,粉艳艳,湿哒哒,若双生婴儿般娇嫩。这本该是个好兆头,可如今看来,倒成了讽刺。
秦国统一了北方,自然就想要一统天下。秦国皇帝要将长公主许配给他,背后的目的一清二楚。他放弃追查巫蛊一事也是因为看出了秦国从中作梗,事已至此,避无可避。
如今皇帝的意思模棱两可,让祥公公来知会他是要给他自己选择,可事实是无论怎样做,都逃不了折损二字。
房门被轻轻推开,苻玄走进来在他身后低声道:“郡王,丞相派人送了信来。”
卫屹之立即转身:“拿过来。”
信纸是用香熏过的笺纸,建康情人之间正流行用这种纸通信,他拿在手中时心里有些熨帖,但这点欣慰很快就被内容冲淡,他垂下手,又背过身去。
苻玄看这样子就知道信里内容不会太好,又不敢问,只能默默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府上忽然来了不速之客。卫屹之刚练完武要去书房,在走廊上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