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将自己的房子抵押贷款,后来项目出了点漏洞,资金补不上,你让叶深当中间人,借了一笔高利贷,叶深出于对你的信任,当了这个担保人。”
邵叙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着当年的事,这件让他恨了二十年的事,如今竟然能如此云淡风轻的提起来,“之后到了还款的时候,你毫无预兆的带着你的女儿出国,没有跟叶深说,因为当时项目出了问题,对方的款项一拖再拖,当年能借那么庞大数目高利贷的人身上都背着人命,那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那个年代通讯不方便,交通也不方便,你去了国外,谁都找不到你,那些放贷的人找不到你,就只能去找担保人,就算有些交情,可什么交情在这一大笔钱面前,那也什么都不是,叶深的妻子工作受到了影响,连带着他的公司每天都有高利贷的人去讨债,最后叶深没有办法,他联系不上你,就只能将儿子送回岛城老家,再带着妻子去国外找你,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叶深一直在死的时候,都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隐情的。”
企业还不上贷款,可以申请破产,可是借高利贷,那是人死债也消不了的。
颜中正点了点头,表情固然还是很淡定,手指却微颤,“如果只有我自己,我就是死也不怕,我的女儿当年只有四岁,她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没有爸爸……”
邵叙嗤笑一声,“你想过没有,就算叶深没有出事,你当时出国,他们就算去了国外也找不到你,到时候他们该怎么办?你有女儿,叶深就没有家人吗?”
“等我知道叶深的死讯时,我就立马回国了,这时候对方的款项也打来了,我还上了所有的债,不管你相不相信,如果没有我女儿,那个时候我恨不得自己死。”
“够了!不要再拿颜韵当借口了!”邵叙实在是听烦了,也燥了,“不要把她牵扯进来,她不是你的借口,不是万能理由!你是一个父亲,我爸爸也是一个父亲!”
邵叙实在是烦透了,他不喜欢颜中正提到颜韵,更不喜欢他将颜韵作为理由,尽管他知道,颜中正说的都是真话。
与邵叙的暴躁形成对比的是颜中正的冷静,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处于愧疚中。
他是愧疚,经常在想,如果死的那个人是他就好了,如果他当时没有离开帝都就好了,然而有些事情想得多了,愧疚多了,再面对邵叙的时候,连他都觉得,自己冷静得可怕。
也许他该跪下来寻求这个人的原谅,也许他该以死谢罪。
“邵叙,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今天杀了我都行,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离开韵韵。”颜中正又点燃一支烟,表情残忍而冷酷,他知道自己在面对叶深唯一的儿子时,不应该这样,最好跪下来痛哭流涕,乞求原谅,随他处置。
然而在颜中正心里,这世界上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他女儿重要。
邵叙想怎么样,他都奉陪,他都没有意见,哪怕将颜氏将自己的性命拱手送上,他也没有二话可说,因为他欠叶深一家的,是怎么都还不清的,但他绝对不允许,邵叙带着不纯粹的目的跟他的女儿在一起。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邵叙也早有心理准备会有这一天,他冷冷地说。
“我这辈子什么事都做过,这双手早就不干净,更何况我身上还担负着两条人命,邵叙,我可以很清楚地跟你说,你如果报复我,我随时欢迎,但如果你想伤害我女儿,还想跟她在一起,我就是拼了命也会阻止。”颜中正弹了弹烟灰,“我欠你爸妈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欠你的也还不清,但不代表我要牺牲我女儿的幸福来弥补我的愧疚。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抱歉,即使你是叶深的儿子,我也不会手软。”
邵叙以为,在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颜中正最起码会悔悟,最起码会寻求他的原谅,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逼他离开颜韵。
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
“你也可以试试,我不是叶深。”邵叙打开车门,扣好西装扣子,微微弯腰看向车内的颜中正,“颜中正,你也听好了,这个仇我是会报的,但颜韵我也是要娶的,你是你,她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