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意场上,她揣测敌人的想法,并且知己知彼、运筹帷幄、一一击破。林蔚然能轻而易举地想象出那样的情形,因为那是战场决胜者的素质和姿态。
可她会揣测一个男人心里的想法……林蔚然想象不出来,也不能接受。
因为这不是皇者对待敌人的态度,而是两个关系中,相对柔顺的一方会做的事。
并不是说这么做就卑贱,只是“揣测”这种事很累,很耗费心智。在林蔚然心里,哪怕将来大小姐喜欢上了谁,跟谁在一起了,也得是那个男人时时刻刻想着她的心情,揣测她的心思,对她体贴,将她一切想要的捧到她面前。
怎么能让大小姐费心思去猜对方想什么?
大小姐还有那么多事忙呢!那谁就不能自己懂事点、体贴点吗?
“既然你懂得这么想,为什么想要什么不对我说?居然让我猜?”萧明姿的语气严厉了一分,但也只是一分而已,远远没有到生气的地步。“蔚然,你对别人的要求,为什么不自己做到?”
林蔚然浑身一震,乖乖地说:“大小姐,我错了。”
“以后要坦白,知道吗?”萧明姿的声音柔和了,“我并不排斥男人的追求,但我没有那个功夫去猜男人心里想什么。假如你想让自己在我面前的身份,从‘助理’、‘亲人’,变成‘男人’,甚至变成‘追求者’,要自己努力,自己转变。明白吗?不要让我主动,我没那个功夫。”
林蔚然心头大震,点点头:“是,大小姐,我明白了。”
她的态度,她的语气,她的准许,都让他心底的勇气倍增,让他更敢于说出长久以来的想法了。
“大小姐,我……我不是不想,我是不敢。”
“不敢的人,就永远得不到自己的东西。”
“我怕您是不准许。”
“因果反了。”萧明姿纠正,“必须先有请求,再有准许,明白吗?哪怕是默许,也是先有行动,才有默许的。”
很奇怪,明明是责备训诫的话,但听在他耳中,却让他的心跳逐渐平静了下来。
既没有那种随时可能被放逐的窒息和害怕,也没有那种兴奋不已、随时可能要心跳加速得晕过去的激动。
林蔚然觉得自己现在满足又轻快,宛如一片羽毛:“大小姐,我明白了。”
“很好。”萧明姿点头,含笑问道:“现在,可以出去为我做一杯蜂蜜水,然后继续工作了吗?”
林蔚然不由得羞愧起来:“是的,我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