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时难免刺痛,陶荇条件反射地低头去吹。
吹了两下,头被抵住。
闲月将他头抬起,学着他的动作,低头在他胳膊上轻轻吹气。
丝丝痒意拂过,陶荇歪头看他,嘴角浮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
“还疼吗?”闲月吹了半晌,抬眼问。
“不疼了。”
“那我给你包扎。”闲月拿过纱布,缠了一圈,那手臂颤了下,他连忙放松力道,轻轻缠绕,小心翼翼打上结。
弄完这些,他有点不知所措:“接下来怎么办?”
“没事了,我上去休息一下,你也休息吧。”
闲月点头,回房后,却怎样都睡不着。
心烦意乱,一阵阵惊恐。
人类的身躯是脆弱的,动不动就会疼,但他强烈的,想让陶荇不疼。
只要不疼,让他干什么都可以。
如何才能不疼呢?
疼痛的感觉他知道,但每种疼,是不是都不一样呢?
他踱来踱去,走至案前,灵光一闪,拿起水果刀,挽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大小和深度。
钻心疼痛袭来,闲月蹙眉,学着刚才的方法把自己包扎一下,然后举起手,感受那疼痛。
不能抬起,抬起会疼。
不能抓握,拿东西会疼。
需要放平,垂下也疼。
“好了,知道了。”他放下袖子,推开陶荇的房门,刚进门,神色一骇,连忙道,“放下。”
陶荇正端杯子喝水,被吓得手抖了抖,水险些溢出。
闲月走上来:“不能拿东西,会疼。”
“还好啦……”
“不行,我喂你。”闲月未做多想,端起水杯递到面前,看陶荇发呆,他把杯子往前一点,“喝啊。”
陶荇低头喝水。
其实……不让用受伤的手拿,他可以换一个手啊,用不着喂。
喝完水继续躺,闲月放下杯子,一回头,连忙走过来:“不能垂下去的,会疼。”
“胳膊不垂下去怎么睡?”陶荇把手举起来。
闲月连忙又一按:“也不能抬。”
“那怎么办?”
“要平着放,才会不疼。”闲月都试验过了,把陶荇的手臂托起,“这样。”
陶荇:“这,我睡着了还是会垂下去啊。”
“那……”闲月想了一想,“我帮你托着,你睡。”
“这倒不用……”
“我说用就用。”闲月打断他,“你快睡。”
陶荇:“……”
这他哪能睡得着?
他佯装闭上眼睛,十分钟后睁开,正与闲月目光相碰。
他道:“我睡好了,你也去休息吧。”
闲月小心收手。
第二天,闲月手上的伤已好了,但陶荇的还没好。
人类就是脆弱。
为了感同身受,闲月又一次划伤自己,按照陶荇的伤口愈合程度划,这将合不合的伤痕,最容易撕裂,更多的动作不能做。
于是,他去帮陶荇穿衣服,洗澡,他觉得这些事情一定要做,如果不做,陶荇会疼,陶荇疼,他心里就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