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了这个念头,呈炀的心跳开始剧烈起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么,但也惧怕,他不知道若事实就如他猜想中的一样的话,他又会怎样,是破碎毁灭,亦或是心酸成全。
执着这个念头,呈炀一步一步的缓步靠近,他看见梦里的自己收紧了双臂把女子牢牢的抱在怀里,不许她逃离,目光是缱绻痴恋的,但又带着些道不明的小心翼翼。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呈炀一面平复着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一面慢慢靠近,在他的梦里,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那个女子的真容,但他知道,她是他的掌中宝、心头好,只要一靠近她,呈炀的心就好似被什么填满了一样。
纵是连她的面容都看不清,呈炀也甘之如饴,因为只有在梦里,她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越是靠近,呈炀心中越是有种难言的感受,他有种预感,他这次,会看见她的真正容颜。
五步、四步、三步,呈炀忽的顿住脚步,细看之下才发现他浑身激动的在发颤——真的是她!
他的齐雾!
这一刻,女子的容貌完全没有任何遮挡,清晰、完整的撞进呈炀的眼中,美的不可方物,娇的让人忍不住怜惜,却也倔强的想让人拔了她一身的反骨,不择手段的把她困在身边。
呈炀的呼吸滞了几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齐雾,只该是她的。
梦醒了,所有荒诞与自私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不过子时过半,呈炀再也睡不着了。
他披衣起身,兀自倒了一盏清茶慢慢品酌,唇齿间一抹淡淡的苦涩,眼底是无尽的哀伤。
纵是知道了又如何,她已然订了亲,成了旁人的人,呈炀想,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翌日,皇后亲自来给呈炀送羹汤喝。
呈炀最近都跟在天子身边跟着他处理政事,天子年岁已高,有些力不从心,已然有了退位的打算,所以对儿子的指导格外用心。
呈炀在桌案前端坐了四五个时辰,企图通过忙碌来麻痹自己。这事传到皇后耳朵里却叫她有些心疼了,她吩咐下人准备了羹汤,亲自给儿子送去,不忘拿上前几日礼部呈上的册子。
册子里是大盛所以适龄贵女的画像,皇后想趁机让儿子看看画像,说不定一眼就瞧上了谁,那样选太子妃的事也就好说了。
唱礼的太监声音尖细响亮,一下子换回了出神的呈炀。他拢拢眉心,看一眼桌案上处理了大半的奏折,放下狼毫笔,起身相迎。
皇后亲手给呈炀盛的汤,岂有不喝的道理,呈炀端着白玉小碗,几口吃完,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皇后说话。
“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连比你小的珩儿都定下了亲事,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