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假包换。”

侍卫亮出了他的腰牌。

谢千欢眯起眼，仔细琢磨了一下，这腰牌是真的，也就是说，他没撒谎。

可他为什么要带她出城？

她直接说道：“你带我去的地方，好像不是皇宫吧。”

“对。”这人也没否认，“去城楼，陛下就在那儿。”

谢千欢微怔，她抬起头遥遥望向远处的城墙，巍峨宏伟，尽显大夏气度，上面密密麻麻走着无数蚂蚁似的小黑点，便是守城的卫兵，不知其中哪个是皇帝。

皇帝的确站在城楼上。

他朝下俯瞰，凝望着褪去了华贵衣衫，身穿布衣宛如普通百姓的六皇子。

今天是他见这个儿子的最后一面了。

从今往后，他会在宗祠里撤下六皇子的名字，让所有史官抹去和六皇子有关的记载，他就当从来没生过这个儿子。

皇室斗争，自古以来便是残忍血腥。

他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踏着兄弟们的尸骨，在无数子民的祝福声中，坐上血染的皇位。

可皇帝以前没有想到过，当自己站在父亲的身份去看这些斗争时，心情竟是截然不同。

如果有的选，他更希望回到青年时光，几个小儿子在身边跑跑闹闹，有争宠，有吵架，但吵得最凶也只不过是弟弟捡起一块泥巴丢到哥哥身上罢了。

亲眼看着他们长大，反目成仇，一个接一个离去。

而这还远远不是终点。

只要他还活着，没有新帝登基，他的儿子们就必须不停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