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说, 这几日官署差事多, 众人都分身乏术,问顾修昀身体如何, 何时能回去当差。
事都凑到了一处。
要说没有徐展旌在背后推波助澜,顾修昀是决计不信的。
顾修昀十分气愤。
奈何眼下他虽得永璋帝器重,但和徐展旌相比,终究是差了一头。
他纵然心下愤然,可却又无计可施。
而此时的徐展旌已经在船上了。
在上京时, 顾修昀总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时时粘着秦舒宁横在他们之间,此番潮州之行没有他在, 徐展旌顿觉神清气爽。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与秦舒宁的船差了一天。
而此行为了掩人耳目, 徐展旌坐的是商船。
商船的行船速度大抵相同, 纵然徐展旌特意询问过船主, 可否走得快一点, 他愿意多加银子。船主给的答复是他尽力而为,毕竟水路与陆路不同,水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尽管一路上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追上秦舒宁的船。
这天傍晚,徐展旌坐在船舱里擦剑时,长青面色凝重进来:“公子,今日行不了船了。”
“为何?”徐展旌看过来。
长青往旁边挪了挪,露出了他身后的人。
是船主。
船主道:“公子有所不知,再往前走就是十四峡了。”
十四峡这个地方,徐展旌略有耳闻。
据说那里水流湍急,底下又有许多暗礁漩涡,每年从这里经过的船,十中有四都会在那里出事,故此被人称做十四峡。
船主道:“今日天色已晚,且船上的老船夫说今夜有雨,不宜过峡,小老儿上来同公子说一声,今夜需要耽搁一宿,待明日天晴,到正午时分行过祭礼后方能过峡。”
要想平安过十四峡,有两个讲究。
第一,需要看天象。十四峡那里危机四伏,需要在天晴时正午阳光最盛时,由经验老道的船夫亲自掌舵,方能平安渡过。
第二,则是在过十四峡之前,需要先行祭礼。
所谓的祭礼,不过是按照船上的人数,制造出同样数目的草人,提前将草人和祭礼放进河中,以达到让草人代替他们受灾的效果。
徐展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他虽然着急,但总归安全第一,徐展旌点头应了。
船主得了准信,便下去安排了。
自上船后,除了码头渡口补给外,船几乎没停下来。
如今乍然停下来了,船上的人便纷纷跑到甲板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徐展旌没出去,只是推开窗,看着外面的青山绿水,和隐在树梢后的朦胧豆黄月。
也不知道秦舒宁怎么样了?
这一路上他一直催着赶路,按说应该能追上秦舒宁的。可直到现在,却始终没有看到秦舒宁坐的船。
徐展旌心里浮起一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