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庞贝才刚刚三十岁,一身闪亮的雪白盔甲,在维苏威火山脚下,遇到了罗马首富克拉苏,克拉苏已经把斯巴达克斯角斗士起义镇压了,可庞贝一来年少,二来不愿如此大功旁落他人,一声令下,将6000多名起义战俘,不分男女老幼,全部钉在十字架上,一路从卡普阿排到了罗马城下。
整个世界为之震撼,送他“少年屠夫”的称号。
现在的庞贝,照着镜子,看着其中暮暮老矣的脸庞,回想着叙利亚,回想着西班牙,回想着让自己崛起的地中海。
“朱庇特啊,这几十年你都干了什么,这张脸好陌生啊,人为什么会老呢。”
庞贝对着镜子喃喃的说。
“大人,该吃饭了,大家都在等您呢。”一个奴隶在门外跟庞贝轻声的说。
庞贝起身走出自己的寝室,走向巨大营帐的外屋,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庞贝扫了一圈,真的是人才济济啊,罗马当代军界、政界,大部分翘楚都列坐在席,元老院贵族派的代表马库斯图留斯西塞罗,中间派的老卡托,坚韧而固执的传奇政治家马尔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乌地森西斯(小加图),刚从安息得胜归来的克拉苏旧将卡西乌斯,还有自己的大将拉频努斯……数都数不完。
现在的罗马,只是一座被平民占领的空城,罗马大部分的贵族精英,全部在庞贝的营中,从他们最初被凯撒的军队逼出罗马到现在,大家从一块面包一桌子人分着吃,变成了顿顿烧鹅烤羊,吸收了几乎全部马其顿和希腊行省的元气,庞贝和元老院一天一天的坐大,而依靠着自己四五十年在罗马军界的名号和基础,庞贝也是旧部满天下,一声号令,八方来投。说几支军团都是在立了番号吹牛逼,凯撒身边现在实际上绝对不足三万人的编制,可庞贝这边也是绝对超过了六万人的数量。
四十几年征战沙场的经验告诉庞贝,他现在只需要在后边远远的追着,不要追太急,也不要追太慢,补给不足带来的饥饿,医疗不足带来的自然伤亡,以及经济上的青黄不接而导致的军饷问题,这些纸上的数字,就能帮他打败凯撒,让庞贝回到罗马,在元老院的歌功颂德中,舒舒服服的干上几年执政官。然后痛痛快快的像自己的老前辈那样,去高卢,去西班牙,或者回到马其顿和希腊,挑上两个肥的流油的行省,退休,当个总督,一直到死。这是个美好的画面,也是罗马共和国的军人,所能向往的最高荣誉了。小加图这种倔强的政治家,也是非常赞同这种稳健的做法,没必要去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厮杀,死的都是罗马人,伤的都是罗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