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熟知的城市后,波斯卡就像无助的野兽一样,毕竟即使作为一个奴隶,也是主人身边的人,波斯卡眼中的世界,更纯粹一些,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虽然挖掉了自己胳膊上的奴隶标记,可明眼人一看,还是能看出他是逃跑的奴隶,所以波斯卡更多的是一边干着小偷小摸的勾当,一边在一些急着用人的地方干点苦力活,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付薪水,尤其是发现你可能是逃跑奴隶,心好一些的会用发霉长蛆的面包打发掉你,心狠一些的,甚至直接报告给治安官,波斯卡不是个强壮的人,无论是体魄,还是灵魂。
在逃亡的路上,他认识了一个自称波罗的金发男子,看着也就十七八岁,他和波斯卡境遇相似,也是从主人家逃了出来的奴隶,两人相遇时,波斯卡刚搬了整整一天的麻袋,换来了半块面包和一小碗说是炖肉的汤,可汤里完全看不到任何肉渣,只有一些白色的小粉末。波罗拿着一大块石头饥饿的从巷子深处走到波斯卡面前,威胁他这是一场抢劫,他需要这块面包让自己活下去。波斯卡带着微笑把面包和汤一起给了波罗,波罗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和波斯卡聊着自己的身世,好像每一个他们这种逃亡的奴隶,都是因为青春期无处发泄的欲望,睡了主人的女奴,之后的故事大致相同,波斯卡和波罗互相似乎十分有好感,他们似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畅谈到很晚,虽然聊天时能喝的,只有半浑浊的井水,但是两个人似乎彼此找到了依靠,波斯卡很欣慰,和波罗一起,在墙角下互相依偎着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波斯卡喊着波罗的名字,可他却永远无法醒来,鼻子、眼、耳朵、嘴角,都流下了黑色的血,那只飘着白色粉末的炖肉汤碗,就放在旁边。
波斯卡自从逃跑以来,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愤怒,他在给他肉汤的工头家门口等了好久,终于看到工头出来,亲吻了自己的妻子,打算上工,波斯卡上前不问三七二十一,从背后用石块砸向工头的后脑,甚至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工头像波斯卡昨天搬了一天的麻袋一样,应声倒地,想起波罗的笑脸,波斯卡完全失控了,冲上去疯狂的砸着已经变成肉泥的工头的脑袋,直到周围女人的尖叫声,将他拉回现实,波斯卡飞速的摸了工头的钱包,疯一样的跑出了镇子。
不知道跑了多久,波斯卡感觉双脚火辣辣的疼,他停了下来,开始颤抖着双手,打开工头的钱袋,里边有几个第纳尔,这能让波斯卡吃一顿不错的,再找个干净的旅店睡上一觉,前提是旅店老板不会因为他浑身的恶臭而用扫把驱逐他。波斯卡没有忘记波罗,他认为这是波罗用自己的生命给他的好友换来的报酬,波斯卡跌跌撞撞站起身,走向下一个镇子。
不知走了多久,波斯卡看到一个巨型的湖,湖水碧蓝而清澈,船在上边不像是划行,却像是飘在半空中一般,湖畔,有一个不超过百户人家的小村子。
波斯卡推门进了村子里唯一的酒馆,要了一盘面包和碎肉,喝了整整两罐子劣质红酒,把连日的饥饿和疲劳赶出了身体。酒馆的老板似乎对波斯卡很感兴趣,上来和他攀谈,社会经验这东西波斯卡是一点都没有的,没说三句,就借着酒劲把自己的老底儿交代了,老板对波斯卡表现出了巨大的同情,他说自己也是奴隶出身,并向波斯卡展示了自己的奴隶标记,让波斯卡安心待在酒馆里打工。波斯卡似乎找到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