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沉默了,虽然有些不可思义,但他并没有反驳原战野也不解释什么,他了解原战野,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肯定任何事。
“该死!”见他没反映,原战野的心情更糟了,胡乱地抓了一把头发,他转过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冷静一下的话,他可能会冲上去给苏禾一拳。
看着他上下起伏的双肩,苏禾撇过头闭了一会儿眼,最后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认为有多少是我应该知道的?”
“你应该什么也不知道,那样对谁都好。”苏禾说。
原战野拧起眉转过身,“我现在的确恨不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怎么能当不知道?告诉我你是假的,不是苏禾?还是我眼花了?”
“不是你让我来找你的?”苏禾略带疑惑地问。
“我让你来?”原战野讽刺地笑了一下,“如果不是特意去记,我连自己的电话号码都想不起来,怎么会打你的电话?”
号码,是那天晚上原战野从聂风宇的手机上看到的。那一瞬间他没有罪恶感,可是当他打通了那个电话的下一秒,罪恶感开始蔓延,他开始害怕,由怀疑得到证实,得到的不仅仅是惊喜,有时更多的会是失望。
“你不知道那是我的电话?”似乎明白了原战野的意思,苏禾的脸色变得有些僵。
“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我只知道那可能是出卖警方的奸细。”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第一次他看到原战野的号码,他接了,可原战野挂了。再打的时候就打不通,直到打通了,每次都只是响几钟,直到最后一次彻底消失。对方无不在服务区内的声音让苏禾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他一直以为原战野在向他求救,所以,他来了。只是没想到,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自投罗网”!
原战野用鼻子哼了一声,一声类似于苦笑的声音,其中滋味或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我说我害怕你信么?苏禾,我怕电话那头的人真的是你!我怕一接电话听到的是你那该死的声音,我更怕你问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而我要说‘苏禾你这该死的土豆皮’吗!我想给你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来,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我不是个好警察也不在乎什么‘徇私’,挂了电话、你打电话我不接、把电话砸了怎么还是挡不住你这该死的家伙?你就真的想让我告诉全世界你是个奸细吗?啊?”用力一脚踢在床柱上,原战野狠狠诅咒了一声,雪白的床单上染上了一抹鲜红。
眉头拧得紧紧得,但苏禾仍然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原战野第一次这么歇斯底里,没错,他知道原战野在生气,但他第一次肯定:原战野是在为他生气。只是,这样么--
“你,什么时候怀疑我了?”
什么时候?原战野在脑中回忆着,很有意思,从他发现钱叶是聂风宇的人开始,他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来任职的地方竟然有聂风宇的人,这只是一个巧合?如果说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那么当他知道这个地方是属于聂风宇的时候,他相信:巧合都他妈的是狗屁!
“以你的位能决定调职令并不是难件事,但是要让你决定在调职令上动手脚,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吧?苏大警官,”原战野抬起头微笑着看着苏禾,“不错啊!二十出头三十不到就能当上典狱长了--”
他话里的讽刺任谁都能听得出,当然也包括苏禾。这种年龄能当上典狱长,的确需要特殊的支持,有些东西,努力了大半生同样也需要大半生去等待,而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没有理由反驳的苏禾抿了抿嘴,没有任何回应。这也是第一次,他在原战野面前说不出话,也不想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