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拉着我的裤脚不松手,但他的手那么小,只能扯住一点点,就显得格外可怜兮兮的。我看着于心不忍,只好蹲下来和他平视,问他:“怎么了?”
他抬起一张好看的小脸看着我。他的脸不太像齐冀,但是眼睛简直和齐冀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他抿着嘴,表情居然有一点严肃,等我问了第三次他才说话:
“爸爸,爸爸没来接我。”
——
我听到这话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哦,齐冀原来亲自接孩子上下学。
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你爸爸去哪儿了,他也许是有事耽误了。你是想借我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他看着我立马睁大了眼睛,“我爸爸不是去见你了吗?”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听错了吧。
然后简直想落荒而逃。
我有些目瞪口呆,“你,你知道我是谁?”
不会吧,难道齐冀会告诉自己儿子,他曾经有个对他死灿烂打的情人,还是个男的?
谁知小孩子这时流露出几分胆怯和害怕来,他有点紧张地咬了咬嘴唇说:“难道,你不是爸爸的朋友?”
……我这才舒了口气,含糊地回答他:“呃,算是朋友吧。”
“那你带我找爸爸!”
小孩子定定地看着我,然后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手脚并用地抱在了我的腿上,语气委屈。周围的路人已经开始关注我们,甚至小声地指指点点。
我:“……”
——
如果一个人约你上午十点见,你爽约了,现在将近下午六点,他连平时亲自接送的儿子都没来接,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这简直难倒我了。
我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处理那些股份,现在倒好,一个孩子就直接把我送到他手上。事情真是巧合得好笑。
我只能安慰自己,那些股份迟早要解决的,就算我将面对的可能是最直接,最残酷的场面,但已经比那些暗处涂了毒的暗剑好了不知多少。
我想了一下,感觉真他妈荆轲刺秦一样,我是不是要回趟家,先把股份证明拿出来?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只能以最坏的角度猜测了。
——
拉着小孩到附近的奶茶店坐下,我尝试着给我放放了八个小时鸽子的人打电话,期望着他不会从电话里扔把刀子,直接捅死我。
……开个玩笑,齐冀怎么可能用如此暴力又没用的方法。而且他儿子缠着我“找爸爸”,上帝都在帮他。
我打了电话过去,没通几声就挂掉了,我以为是我听错了,就再打了一个过去。这下通的时间长了一点,然后还是被毫不犹豫地挂掉。
我就知道了。果然。
他要我去找他。他不听电话。
还有,他确确实实被我放了八个小时的鸽子。
我收了手机,向坐在旁边好像从没喝过奶茶的小孩伸手,苦着脸下决心似的说,“走,叔叔带你找爸爸。”
——
等我看到齐冀的时候,已经六点半钟了。
整个碧园的二楼,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碧园的二楼修得比一楼好太多,足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空间的私密性却做得很好,到处是假山小池,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张桌子,甚至还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
而等了我八个小时的人,就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
他侧着脸,眉头习惯性地微微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