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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1 / 1)

过分精致的脸上,眉骨硬而深邃。一双桃花眼斜斜上挑,再添上一颗小小的泪痣,携卷起无尽的风流。

眼眸微垂,嘴唇淡淡抿着,面上没什么表情。

鹿白蓦地顿住脚步。

景殃忽然掀起眼皮,目光跟她对上。

他合上折扇,扬了扬眉:“是你啊,爱哭的小妹妹。”

既然他没问她怎么进来的,鹿白也懒得解释,顺势乖巧点头:

“一生二回熟,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啦!”

景殃下棋的动作彻底顿住。

他丢掉指尖的黑子,托着腮,一眨不眨地瞧着鹿白。

像是在琢磨什么。

两人对视了半晌。

景殃突然笑了起来,像是遇到了好玩的事情,兴趣盎然地道:

“你很想认识我?”

他衣领上微微突出一截喉结,随着他说话而上下滚动。声音很轻,让她耳朵有点麻。

像是个人间祸害。

鹿白大眼睛弯成月牙儿,笑嘻嘻道:“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他点点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行。”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景殃。”

景殃姿态散漫地倚在座上,瞧着她。

过了几秒,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低凉的音色染上几分蛊惑。

“景,高山景行的景。殃,祸国殃民的殃。”

作者有话说:

名字的来源!

这篇文最初的灵感来源,其实就是想写个祸国殃民的男人。

男人的眼眸很漂亮,瞳仁是泛着冷调的浅珀色,眼尾有点似有若无的挑起。对视时,带着点慵懒冷淡的味道。

唇边虽然噙笑,却毫无真情实意。

鹿白怔了一怔,缓缓道:“景殃……很好听的名字。”

景殃淡淡点头:“嗯,认识过我了,还有其他需求吗?说来听听。”

鹿白张了张口,感到一阵棘手。

啧,有点难搞。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人说,这风月楼里,但凡是见过景公子的女人,都会甘愿献身于他的床榻。

不管是先前多么厌恶他的人,只要认识他之后,就算被他视若空气,也都争着去夺他宠爱,相继倒戈倾心。

如果能与这样的男人共度云雨,那不仅视觉上是一种享受,而且余生吃喝不愁,换她她也愿意!

“景公子,贸然拜访是我失礼。”鹿白正色说:“我是来拿宴会邀请贴的。”

景殃挑眉:“拿?”

“我昨天说你把请帖送我了,你并没有否认呀。”鹿白理直气壮地摊开手,白嫩嫩的掌心伸到景殃面前,“我相信,景公子肯定说话算话。”

景殃用折扇扇柄敲击着桌面,道:“但我也没答应送你啊。妹妹,你这做法……未免不太厚道吧。”

鹿白恍然大悟一般“哦”了声。

她把准备好的银票掏出来,再次递到景殃面前,甜甜一笑:“原来景公子是要钱的意思。”

一副天真装傻的模样。

景殃冷哼一声,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折扇上的图案。

就是不搭理她。

鹿白慢吞吞拿出最后的银票,跟原来的叠在一起递过去,委屈道:“生意人做买卖不能太黑心。”

一脸依依不舍,仿佛她挨欺负似的。

在一个月前,她从皇宫书房里,一本没人要的旧书中得到线索——

她苦苦寻找了多年的物证的下落,是在洛水之战后遗失的。那场给东郦带来灾难性的战争,活下来的京城百姓、乃至皇亲宗族都没有多少人。

最后,这场战争残局是由楚宁王府处理的。

而当时唯一幸存的楚宁王府后人,就是景殃。

所以,她要找到景殃把那件东西放在哪儿了。

是他常年待的风月楼包厢里,是楚宁王府里,还是他随身携带。

而目前看来,她现在唯一能入手的地方,就是风月楼。

趁景殃没有答话,鹿白用余光看向周围。

墙壁干净光滑,看起来不像是有暗盒能藏东西。

长桌倒有不少抽屉,但是她想找的物件那么重要,也不像会放在这里。

花瓶是白瓷瓶,看不见里面有没有藏物。

……

景殃终于慢悠悠出声:“我的东西都是无价之宝,花钱买不来的。”

鹿白收拢心思,装可怜地抬起头道:“你先听我解释……”

景殃打断她:“不卖。”

“……”

她想要再挣扎一下:“我有钱。”

“嗯。”景殃点头,“我也很有钱。”

“……”

拿不到邀请贴,她到时候就进不来。

那样搜罗包厢的好机会,白白放弃太可惜了。

但对方不想做这桩买卖的意思实在太明显。

鹿白识趣地收回银票,软糯糯道:“那好吧。虽然没能买来邀请贴,但我很开心能认识你,我们以后可以交个朋友吗?”

如果时间允许,她甚至可以写个八百字的策论来表诚心。

景殃轻哼一声,低头拿起黑子白子,目光落在眼前的黑白棋盘上,不在开口。

拒绝得意思格外明显,无需语言提示。

没有打断她,大概是出于他最后的耐心。

鹿白抿了下唇,眼尾慢慢晕红一片,心中波澜不惊,外表泫然欲泣。

没等她假哭出声,景殃忽然冷道:“什么目的,说吧。”

鹿白一愣,莹莹泪光在眼眸里闪烁,委屈道:“我就是好奇嘛,你这么凶干什么!大家都说景九爷俊美非凡,我这不是……”

景殃道:“那我带你逛逛?”

鹿白眼睛一亮:“好啊!”

他冷嗤一声:“想的挺美。”

鹿白眼眸里又有水雾晕开,一副要哭的模样。

景殃眯眼看着她。

小女孩的眼神太真诚太单纯,他懒得去分辨,冷冷直言道:“小孩子要好好呆在家里,少跟我耍小聪明,免得被坏人骗走了才长记性。”

说完他就自顾自地下起了棋,无论怎样都不再答话。

鹿白找不到理由留下来,果断见好就收:“那我走了?”

景殃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不送。”

她垂下眼眸,一边起身一边想——也不算没有收获。

至少知道了景殃是怎样的人。

踏出包厢的前一秒,鹿白又回头看了眼他桌上的棋盘。

黑白棋子厮杀胶着,黑子磅礴锋利,白子恣意潇洒,两方战况激烈,旗鼓相当。

实在是一盘难分胜负的好棋。

鹿白收回视线,关上房门,她脸上的委屈和可怜迅速消失,过于平静甚至显露出几分早熟。

通过接触,她发现,这个名声狼藉的纨绔公子爷跟外人所述的有很大差别。

他行事高调,做事嚣张,好坏全凭心情,同时又有自己的分寸。

不好驾驭,更不好骗。

完全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纨绔”。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找到了他的人,只要他一日住在京城,她就可以想尽方法去接触他。

鹿白收回思绪,正要下楼,一个白色的小身影倏地一下从后方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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