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想与他多话,道了句谢就跑了,临走前还差点在门槛上绊了一跤。
琅玡王家小世子,自然是谁都哄着,借本书谁会不给?没过两日那本书就丢了,他又在太学里头打劫似的四处转悠着借书。那段日子,一群老夫子们天天商量着要凑钱给他买两个书童,还问过他的意思,谢景想着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王悦,手指在湿软处轻轻搅弄着,白浊顺着他的手往外流。“没事了。”他低声哄着王悦。
王悦过了好一阵子心情才平复下来,衣服穿整齐了,脸上也恢复了些正常神色,被谢景揽着不说话,过了半晌,他轻轻抱住了谢景。他不想睡,这么冷的屋子能睡过去才是奇了。
谢景不愿意松手,干脆就抱着他,他从桌案上翻出蜡烛与火石,怕王悦冻着,他想着要不要出去借只炉子或是棉被披风之类的东西。“你坐这儿等我一会儿,灯我给你留着。”
“嗯。”
蜡烛有些潮湿,火石敲了半天,一星火苗才终于蹿了起来,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王悦坐在他怀中望着谢景好不容易点了灯,正在谢景小心拢着火时,他忽然凑过去将灯吹熄了。
谢景的动作顿住了。
黑暗中王悦瞧不清谢景望着自己的眼神,也不辩解自己在干什么,他忽然低声问道:“我刚刚想起些从前的事,我读书时是不是得罪过你?”
王悦没听着谢景的声音,倒是感觉谢景的手加大了力道,过了许久,屋子才响起一道熟悉的低缓声音,“没有。”
“是吗?”王悦有些不相信。
“嗯。”
王悦望着谢景,眼中一点点暗了下来,思绪转了两圈,又绕回了最初的话题,他低声道:“夫子,我没地方去了,你别教庾元规了,他比我聪明,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不如教教我,我如今该如何?你们做夫子的,总不能偏心是吧?”
谢景摸着王悦的脖颈将人扯过来些,冷淡问道:“你何时听过我的话?”
王悦轻轻抽了下眉头。
“我没帮他,他走到什么地步与我无关。”谢景随口说了一句,轻轻整理了下王悦的衣襟,他知道王悦不想让他离开这屋子,可这夜里头确实太冷了,王悦怕是要着凉,过了片刻他低声问道:“你不是过两日要去荆州了?东西收拾好了吗?”
王悦望了谢景一阵子,低声道:“你真的跟我去荆州?”
“嗯。”
“你帮庾亮是为了制衡王导?”
谢景的手忽然一顿。
王悦接下去道:“你最近在干什么?”
谢景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王悦又瘫在了他身上,他终于开口缓缓道:“不懂你在想什么。”
谢景低头望着王悦,揉着他的头发没说什么,有些事说出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又有些不知所谓,他的确没帮庾亮,他是在帮他自己,他想带王悦走,许多年前他就想要这么干。琅玡王家拦着他,他只能出此下策。
历史上王悦的人生轨迹太过异常,年少病逝,死因不明,而王悦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很多事他等不及一步步慢慢来了,王敦之乱前,他已经同王导谈过,没谈拢,那时王悦自己也不愿意走,王敦之乱后又因为司马冲节外生枝,他耽误了太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