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好像就是有关他的事,世叔同我说了襄城公主,那时候他正在沏茶,我随手想要喝一口,他拦住了。”
王导没再说话,事已至此,许多事情不必多说。
说不上谁对谁错,古往今来权斗皆是如此,他保住了琅玡王家,他守住了东晋国祚,虽有门户私计,但不输大义。若是王悦心里头有数,他会知道这一切他都走对了,除却最开始他失算了的那一步,从这之前,从这之后,他都是对的,不这样走,便没有今日的大晋朝,没有今日的王悦。
王悦心里其实都明白,他只是不能接受。
终于,他起身往外走,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他脚步有些浮软。他一走出阴影,王导立刻看出他脸色的异样。
王悦的脸色很苍白,血色褪尽,只剩了皮肉的感觉。他往外走,抬脚走出大门,再没回头,眼见着他将要走出去了。
那一瞬间仿佛心有灵犀,王导终于开口问了他一句话。
“离开了王家,你还剩下些什么?”
王悦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前头的路,没说话,伤口崩开了,血从衣服里头渗出来,混在朱衣的鲜红色看不出来。
王导冷淡地望着他,“你能去哪儿?”
王悦没说话。
正巧王有容捧着文书闯进来,一瞧见门口的王悦他就愣住了,又见王导站在大堂里,他立刻反应出不对,下意识低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王导望着王悦,缓缓道:“世上并不是没人知道这事,当日皇帝御驾亲征,护卧六军的人,是仆射纪瞻,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谢陈郡的夫子。”
王悦浑身一震,他刷一下回头看向王导。
王导面色如常,“后生可畏,玩弄权术的可并非单只有琅玡王家。”
“不可能!”王悦望着他,三个字脱口而出。
王导望了眼一旁不敢出声的王有容,“告诉他,当初是谁引京口郗鉴入朝为官?”
王悦猛地看向王有容。
王有容后背顿时被冷汗浸透了,他望着王悦,许久才终于低声道:“是纪仆射与谢陈郡。”
王悦看了他一阵,忽然回身大步朝外走。
王导没拦他,望着他出了门,他站在原地良久,终究是没能把这口气叹出来。
若这是盘棋,王悦这颗子已经废了。可王悦不是棋子,是他的儿子,他这一生在王悦身上倾注了太多心血,他此时的心境远远非一句“弃之可惜”能说清楚的。
陈郡谢氏。
王悦站在谢家大门口,望着那扇门,平生第一次敲不下去手,他攥紧了袖中轻微颤抖的手,终于阔步走上前去,他瞧开了那扇门。
王悦走入了谢家大堂,瞧见了立在堂中的谢景。
谢景望着明显受伤了的王悦,眼中忽起暗色,他尚未说话,王悦忽然一句话当头朝着他砸了过来。
“你究竟知不知道王敦叛乱是怎么回事?”
谢景顿住了,他神色并无变化,可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却很清晰,他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