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时,余川再次夜探魏大人的书房。
结果也如他所料,果真有暗室,那个锁孔就是机关,魏大人脖子上随身佩戴的钥匙就是打开机关的关键,而他找人做的一模一样的钥匙,也同样管用。
在暗室内,余川找到了三本账本,以及一些书信,确认过是主子要找的东西,便将这些带走,至于暗室里的金银财宝和银票,他没有动过。
回到顾府后,余川就前去找主子,但被清秋给拦了下来。
余川道:“清秋姑娘,我有急事要见侯爷,还望清秋姑娘前去通传一声。”
清秋柔声回道:“余川,侯爷说了,就算天塌下来也别打搅他,要真是天塌了,你就先自个儿顶着,等到明天侯爷再处理。”
余川:“?”
什么意思?
侯爷以前不是很在意案子相关的事吗?怎么现在似乎都不在意了?那么大的事,竟然也亲自不时刻跟进,就那么放心他去办?
清秋见他沉默不言,若有所思,而后便问:“是出什么事了吗?侯爷虽然今晚不想被打搅,但侯爷也说了,若是你处理不了的大事,可马上去跟侯爷说,侯爷立即处理。”
余川回答:“也不是大事,就一点小事儿,明日再处理也行。”
清秋道:“那就请回吧,明日早上再来找侯爷。”
余川也只好先回去,今晚去魏府的时候,虽然顺利拿到想要的东西,但是途中还是出了点小事儿,不过现在就算跟侯爷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要明天再解决。
清秋将余川打发走之后,回到主屋的门口等候着主子传唤,听着屋内传出的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她大概也知道侯爷为何不许别人打搅,早上侯爷黑着脸估计是因为好事被打断了,心里不悦。
屋内。
孟瑾瑶可怜巴巴地看着男人,小声建议:“夫君,凡事不能过度,伤了身子得不偿失,听闻伤了身子的人还要吃药补回来,夫君也不想以后吃补药吧?”
顾景熙听了此言,顿觉天雷滚滚,马上变本加厉欺负怀里的人,边欺负边问:“阿瑶是觉得你夫君不中用?”
孟瑾瑶忙不迭地摇头:“没、没有,夫君很中用。”
之后,孟瑾瑶也不知道他折腾到几时,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的就昏睡过去。
次日清晨,晨光铺洒下来,天地间一片光明。
顾景熙已醒来,动作轻柔地将怀里还在沉睡的人慢慢放开,然后穿戴整齐,去净室洗漱一番,免得吵到阿瑶睡觉。
他洗漱完,刚出了屋子,清秋就上前福身一礼,然后说:“侯爷,昨晚余川来过,说是出了点小问题,但不是什么大事,奴婢就让他先回去了。”
顾景熙颔了颔首,去前院找余川。
余川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了,得知主子找,马上带上昨晚在魏大人的暗室里找到的账本和书信前去书房,行了一礼后将东西呈上,并道:“侯爷,小的不辱使命,在魏大人书房的暗室里找到了这三本账本,此外还有一些书信。”
顾景熙接过后,先看看书信都写了什么内容,看完后便皱起眉头,脸色也凝重起来。
他们来湖州的时候,遇上了那可怜的姑娘求救,虽然也没有留下那位姑娘,但事后得知那位姑娘和那对夫妻是在演戏,就是不确定是哪家派来的,后来他们也不纠结是哪家派来的。
现在看了书信,总算确定了。
原来,是韩家啊。
魏大人是手里不干净,但浙江巡抚韩大人同样也不干净,就连远在京城的,韩大人的本家镇国公府亦然,当初想要安插眼线的就是韩家,只是没能成功。
牵扯上韩家,那就是一桩不算大的案子,扯出一桩大案。
浙江乃富庶之地,这种地方也容易出贪官,巡抚作为封疆大吏,有权有势,基本上不会是绝对的清官,就看做到什么份上,有没有达到皇上要除掉的标准,到了一定程度肯定要除掉。
随后,顾景熙又翻了下账本,这不翻还好,翻了之后发现魏大人的富有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账目上有不少大额进项,这是魏大人的个人私账,都是贪污受贿得来的钱财。
而另外两本账本,就是湖州府的真实账目,里面的税收征收数额、地方治理建设支出等都是真实的数额,摆在府衙内的是完美的虚假账目。
这些账本和书信呈到皇上面前,魏家肯定遭殃,至于韩家会如何,那就看皇上的意思了,毕竟是镇国公府的。www.
顾景熙合上账本,问:“余川,昨晚出了什么事?”
余川讷讷地回道:“小的打开暗室,拿账本和书信都很顺利,但是从书房里出来后,正准备离去,就遇上了个小厮,小厮瞧着十五六岁的年纪,看穿着是个下等仆人。”
顾景熙:“……然后呢?”
余川如实道:“然后小的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打晕,并把他放在一处凉亭,让他坐在石凳上趴着石桌睡,这样醒来或许会以为自己昨晚做了一场梦。侯爷放心,小的昨晚蒙面,穿着夜行衣,他就算还记得昨晚的事,也不会知道小的是谁。”
顾景熙听罢,倒也没生气,余川没杀人灭口那是对的,查案是很重要,但是滥杀无辜不可取,魏大人该死,可这个十几岁的小厮不是该死的,且还是个下等小厮,像这种小厮都是打扫做杂活的,若只因看到余川就被杀,那他们就不是正义,这跟刽子手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