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医看他们夫妻俩脸色阴沉沉的,心里也能猜到一些问题,估摸着又是涉及到后宅阴私,大户人家的后宅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就中圈套。
他宽慰道:“顾夫人放心,你这病症能治,只要你坚持服药调理即可,我先给你开两张方子,分别是月事期间服用和月事后服用的方子。在饮食上,平时注意防寒保暖,不吃寒性食物,多吃温性食物。”
孟瑾瑶轻轻点头:“多谢温太医。”
温太医道:“顾夫人不必客气。”
待温太医写完药方,顾景熙又道:“阿瑶,我先去送一送温太医,等会儿就回来。”
孟瑾瑶颔首:“夫君去吧。”
温太医看了眼夫妻俩,心中暗叹一声,这对夫妻可真不容易啊,两个都有问题,都需要服药,且都是他的病人,也不知哪个先治愈。
顾景熙与温太医一走,在一旁侍候的清秋白着一张脸,颤声道:“夫人,古人说人不可貌相说的真对,凌府医藏得可真深啊,他多次对我们私下相助。”
清秋说着顿了顿,又提起那件印象深刻的事:“那次凝冬被罚打了板子,发起高热命悬一线,您又被禁足在佛堂思过,奴婢想去求孙氏和老夫人,可压根就不被待见,更没办法出府把大夫请回来。最后奴婢偷偷去求了凌府医,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冒着得罪主人家的危险,躲过旁人的耳目来给凝冬诊治,还送了药。”
说到最后,清秋咬了咬牙,恨声道:“孙氏太阴险了,明面上给您送服侍的仆人,您想方设法拒绝,原来那些明面上送的,都是为了遮掩您的耳目,凌府医才是真正想要塞给您的眼线。”
孟瑾瑶默然,当初凌府医看她可怜,软心肠帮助了她,她就想起面慈心狠的孙氏,对凌府医是有过怀疑的,但后来凌府医偷偷帮助她们多次,这样医者仁心的凌府医,她慢慢的也放下了戒备。
须臾,孟瑾瑶勾了勾嘴角,淡声说:“清秋,孙氏教会了我一招。”
清秋茫然:“什么?”
孟瑾瑶回道:“想要把自己的人安插给敌人,那就要让那人不遗余力的对敌人展开帮助,等敌人记住自己安插的人的恩情,且还不能是小恩小惠。那次我被罚禁足佛堂思过,凝冬挨板子或许也是孙氏所走的一步棋。”
闻言,清秋瞳孔一缩,若那次是孙氏的一步棋,那孙氏真的成功了。深宅后院真的是个吃人的地方,充满了算计,再谨慎也难免会有疏漏的时候,一旦有疏漏,就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孟瑾瑶缓和了脸色,温言道:“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想了,我想顾家的后宅,并没有孟家那么糟心,至少我嫁过来后没发现这种想方设法害人的招数,以后我们应当能过得舒心许多。”
清秋连连点头:“那倒是,当初在孟家没有庇护,如今在顾家侯爷庇护您,老夫人又疼您,大房和二房也都敬着您,唯一糟心的就只有世子爷。”
那厢,顾景熙与温太医离开葳蕤轩,就前往前院的书房。
静谧的书房内。
温太医坐下,还没给顾景熙诊脉,就好奇地问一句:“侯爷,方才在葳蕤轩,下官也可以为你诊脉,难道尊夫人还不知你在治疗这方面的事?”
顾景熙没有回答,目光幽幽地觑了他一眼。
四目相接时,温太医脸色顿了顿,而后连连点头,露出一个“下官懂,下官都懂”的表情。
作为男人,温太医虽然没有男人那难以启齿的疾病,但是他能懂顾侯爷的心态,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在妻子面前威武的?
顾侯爷这样偷偷摸摸的治病,肯定是想有朝一日重振雄风,在顾夫人面前威武一番,让顾夫人刮目相看。
顾景熙总感觉他在心里腹诽什么,便道:“温太医,你在想什么?”
温太医连忙摇头:“侯爷,下官先给你把脉。”
顾景熙伸手放在脉枕上。
温太医给他把脉后,又问:“侯爷,那些药你吃了可有什么反应?”
闻言,顾景熙没有回话,只给了个眼神让他自个儿体会。
那眼神温太医可太熟悉了,妥妥的就是“你这庸医的药一点都不管用”的意思,让温太医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医术。
温太医怕他又自暴自弃放弃治疗,忙宽慰道:“侯爷莫急,当初你半途而废,若是肆意挥霍身体,现在可能就治不了了,但你这些年来注意养生,身体养的不错,要治好还是没问题的,只是要坚持服药。先前就跟你说过的,需要服药一两年时间才行,现在没反应也正常,再坚持几个月或许就有了,现在的药方还是下官改良过的,药效更好。”
顾景熙听他说得肯定,其实也相信他的医术,只是自己着急。
温太医看了他一眼,斟酌着道:“侯爷,下官觉得,你也不能只服药,或许需要一点刺激才行,这样才有利于病情康复。”
顾景熙问:“什么刺激?”
温太医捋着胡须,意味深长道:“侯爷,你已成婚,是有妻室的人,至于什么刺激,应该不必下官细说了吧?”
顾景熙听罢,瞬间了然,无非就是夫妻那点事儿,但这种刺激他又不是没有过,前两天才有过一回,只是他毫无反应,挫败不已,还让那傻姑娘误以为自己没能让他尽兴。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