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他的眉眼,故作轻松的问道,“立储定下了?”
韩筠点点头,“是五皇子颜朔。”
苏赢深思,“那皇后会依?”胡皇后同陛下年少夫妻,情比金坚,却一直未曾诞下皇子,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苏赢知道内情,胡皇后同五皇子生母良妃不合已久。
韩筠专心的帮她揉腿,眼神示意身旁的随从去把药匣找来。
“胡皇后殁了。”
“哦……”苏赢心中有些疑问,却也没有心力再去问询。胡氏同她关系一向不错,谁曾想也是福薄之人。
她继续问道,“那庞贵妃呢?她育有三皇子,四皇子亦寄养在她的熙照宫,她知道五皇子立为太子之后,岂会同意?”
韩筠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苏赢疑惑。立储这样关键的事情,他隐瞒什么。
这时候韩筠身侧的长随再也忍不住,他小声道,“韩大人早就辞官了,您走后不久我们就上路追随你们了。”
……
看着她眼中的错愕,韩筠无奈的说道,“辞官已久,之后中宫那些事务,我便一概不知了。”
百种思绪涌上心头,苏赢强忍住心头的思绪,她抬头看了看在雪幕中若隐若现的名山,只觉鼻头酸涩,他亦不说话,开始专心的为她配药。
“傻……”她再也忍不住,扭过头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
韩筠低着头,没有看到她的狼狈哭相。只是小声抗拒的说道,“药不够都不知,到底谁傻。”
噗嗤,苏赢这些日子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笑了出来。
这时候远处有来山中采药的妇人,她们看到远处这幅情形,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胖妇人说道,“我看到啊,那位大人在山中至少待了有两个月,我每日都见他守在山脚,今日看来,是终于等到了人呢。”
高妇人感叹道,“我汉子问过他,在这里做什么。你猜他怎么说?”
对于她的故作神秘,胖妇人非常配合的瞪大眼睛,一脸好奇询问,“怎么说?”
“他说他在等他的妻子。”
“噗!”胖妇人笑了出来,还文绉绉的。一看就是京城来的文人,说不准还是个大官呢!
高妇人人斜她一眼,“你眼睛瞎了,没看到那人衣袖上的补丁啊!缝的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自己动手的。要是大官,还用自己亲手来?”
胖妇人心生向往,看向那两人的方向,她说道,“那样仪表堂堂的男人,居然肯屈身为老婆捏腿,再穷又怎么样,比我家那个死鬼强多了。”
两人说罢,同时叹了口气,然后互相说笑着别的事情,渐走渐远,仿佛刚刚的对话压根没有发生过似的。
雪越下越大,名山是巍峨高山,山间气候瞬息万变,这样的暴雪降下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苏赢不肯就这样折返回去,韩筠无奈,燃了暖炉,让她回到马车中等候。
“韩筠,对不起。”她眉眼弯弯,笑着对他说。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了,之前有多怨他,现在就有多难过。
已经有多久没见过她这样的神情?韩筠垂眸,耳根微微发红。
“我去为你配药。”他说罢,急忙放下车帘。唯恐胸腔中激烈的情绪随时都可能要爆发出来,再等等,他还有好多话,想要让她知道。
……
长随撑着伞,韩筠蹲在原地,从药匣中把药细心的调制好,他不是医官,但是这味药他已经学了无数次。
“该吃药了!”他端着磨好的药粉,一手撩开车帘。马车内热烘烘的,温暖而又干燥。
而她斜躺在车内,枕着手臂,似乎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