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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原本的炭料,且不说众人能不能习惯,只是下面商贾就要损失不少。炭炉就更愁人了。并州出产的器物可都挂着佛子的名头,据说能排毒防病,避免每年冬日出现的烟杀之症。更何况人家的炉子着实便宜,下面打过主意的人也不是没有,实在是成本压不下去。想要禁绝,就更难了。
可是父亲发下话来,王瑸又能如何?只得乖乖垂下头颅:“孩儿立刻着手去办。”
看着儿子不怎么甘愿的表情,王浚心中暗自恼火。当初真不该动念拉拢梁子熙,弄得现在宿怨深重,骑虎难下。不过说到底,两州之间还隔着个冀州,只看如何争夺这一州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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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军中眼看就要断粮了。咱们要去哪儿啊?”一名心腹满面愁容,哀声叹道。
当初他们为了攻打魏郡,拿出了老本。军械粮草都准备充足,只盼着打下了邺城,过一个肥冬。
谁料花了不少力气,把邺城打下了,却被并州兵马杀的人仰马翻。别说是粮秣财宝了,就连大营都被人攻破。首领汲桑也死于非命,现在人头还在城外摆京观呢。志得意满的叛军,立刻成了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
亏得石勒收拢溃兵,又拉起了一支五六千人的队伍。不过人是有了,粮却找寻不到。再不决定去向,所有人都要饿死在荒野了。
石勒哪会不知如今情形?眉头紧皱,他思索了良久,方才道:“攻赵郡吧。”
赵郡属于冀州,但是距离邺城很近,一路打过去,也费不了几天功夫。这命令出口,下面贼兵一阵雀跃。他们跟随的这位石将军,可是厉害的狠。连邺城这样的坚城都能攻下,赵郡又算个什么呢?
可是那些人的喜悦,并没有让石勒动容半分。只因他知道自己面临的,是进退两难的窘境。
他手下的兵马,实在太少了。区区五六千人,想要投靠匈奴,太过寒酸。恐怕不会被匈奴国主重视。可是他又找不出收拢人马的其他门路。
他是个羯人,这就意味着,能够听他号令的,十有八九是诸胡。像李丰那样的晋国叛军,可以投效公师藩,或是汲桑这样的汉人统领,却未必会听羯奴差遣。
最好的选择,就是从羯人,匈奴,乃至乌桓人或是羌、氐中想些办法。可是若放在一年前,这法子还有可行之处。到了当下,简直是白日做梦!
并州已经被平定了,治州的刺史可是有佛子之名!他的家乡上党,就不知有多少羯人投了佛子麾下。匈奴乱兵被清缴一空,乌桓贼匪也斩杀殆尽。整个并州,根本没有可用之人!
之前那支并州兵,给石勒的震撼太大了。他从没想过,晋国还会有如此强大的战力。难怪并州能在一年间大败匈奴,击溃白部鲜卑。比起那支铁骑,他这点匪兵还不够塞牙缝的。也正是因此,他绝了再在魏郡作乱的心思。只是攻下了赵郡又如何?要如何增兵呢?
咽下心头烦躁,石勒打定了注意。反正哪里都有流民,等到攻下了赵郡,再在流民身上想些办法吧。现在最关紧的,还是搅动更多州郡,壮大实力。等他再次集齐了足够的兵马,投奔汉国。到那时,他就不会再败给那支并州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