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冷眼观看的王浚,在心中摇了摇头。此子平时虽然精干,但是关键时刻,还是不如旁人。就像这梁子熙,吃了如此大亏,却仍寄来书信。既可以说对方风度极佳,专门传信来告知不与他联手的理由。也能视作对方已经猜到,害自己的不是王瑸,想借他手,来铲除下毒之人。
不论是什么心思,这手段都干脆利落。反观王瑸,现在还摸不清头脑,实在是差人一着。
看来庶子还是不堪大用,只盼年幼的嫡子能快快长大成人吧。
王浚挪开目光,也不放王瑸走,两人就在书房坐了下来,等待审问的结果。
另一厢,看着闯入院内拿人的都督府亲卫,章典背后窜出了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向一旁仆役问道。
“似,似乎是要拿厨娘……”那奴仆结结巴巴,也说不清楚。
不需要第二句提示了,章典猛地明白过来,这是乐平之事,漏了端倪!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他实在猜测不到,却不敢稍停,立刻回屋收拾行李。
半刻钟后,带着一个小包袱,章典和贴身仆役骑马出了府,身为王瑸心腹,再摆出一副处理要事的态度,没谁会拦他。
一路畅通无阻,离开了蓟城。那忠仆颤声问道:“主人,这下我们要去何方?”
章典心中窝着一团火,冷冷道:“乱世,哪里去不得?先去司州看看吧!”
婚事带上差事,一起折了个干净。若不是那病秧子,他又怎会如此狼狈?!此仇不报非君子,等他慢慢讨回来吧!
那老仆倒是犹不放心:“可是离了蓟城,怎地不带上那些书信……”
“呵呵,我娶不得,旁人就能娶得吗?”章典森森一笑,也不作答,喝了一声“驾”,马儿听命,向着远方驰去。
不出半个时辰,厨娘就招出了当日的详情。没有下毒,也没有旁人指使,唯有章参军催她上菜,还加了一把香葱。听到这儿,王瑸不由瞪大了眼睛:“章参军?怎会是他?!”
章参军可是两年前就投了他的,为人机敏,很是帮他处理了不少事情。怎地会在这样的事情上使坏?也顾不得父亲了,他连忙道:“快去府里把人找来!我要好好问问!”
那心腹道:“章参军早已离开了校尉府,说是有事要办。如今已经出城去了。”
这下王瑸彻底傻了眼,怎么会是这样?
王浚可不管儿子到底办了多少蠢事,立刻追问道:“可从他屋中搜出了什么?”
“细软已经全部带走,只留下几封书信。”心腹不敢怠慢,把搜出的东西呈了上去。
王浚草草一翻,就忍不住骂道:“好个背主刁奴!你看看你招的是什么东西!”
王瑸脸色赤红,捡起了父亲扔在他面前的书信,一看就傻在了哪里。这竟然是几封女子的情信,而且要命的,来信之人好巧不巧,正是王汶想要嫁去梁府的那位女郎。
“这……这……”王瑸手都哆嗦了起来。谁能想到,闹成这样,竟然只因一个刁奴的狼子野心?!想娶王氏女,就加害对方的未婚夫婿?他好大的胆子!
“派人去追!给我追回来!”是可忍孰不可忍,王瑸恨声叫道。
王浚却已经冷静了下来,思索片刻,冷笑道:“这样的书信,倒要让九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