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与我们联手?”
章典面色凝沉,摇了摇头:“此子非寻常人,自不能以寻常视之。我看今日之言,全乃推脱之辞!”
王瑸又怎能感觉不到对方的敷衍,轻叹一声:“子熙毕竟只是个文士,缺了些血勇。恐怕只有等局面好些,他才敢入局……”
章典立刻截断了王瑸的话:“公子,此言差矣!若是没有血勇,怎敢在正旦出兵攻城?须知日食是可以按历法推算的,万一事情与我们所料相反,不是他出兵遇上了日食,而是知道日食才会出兵。这心思和胆魄,可就惊人了!”
王瑸一怔。他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利用日食出战?这是疯了才敢如此吧?而且日食又岂是算得准的?不过这话,还是让他心中掀起了波澜:“若他真无所畏惧,又何必推掉这样的好事?匈奴不离并州,上党便无宁日。难不成他想独立抗衡匈奴数万大军?”
这可就太夸张了。区区一郡,何以阻一国?
章典冷笑一声:“谁说要独立抗衡,他如今不肯松口,不外乎是想寻个更好的卖家。能费尽心思与太原联姻,又岂是无欲无求之辈?如今洛阳城中,不也奇缺‘忠臣’吗?”
“投洛阳?他不是还拒过东燕王的征辟,又怎么会对东海王献媚?”王瑸可不怎么相信这个推断。现在洛阳乱成什么样了,有点脑子的都不会直接去投。更何况东燕王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得罪过他,还想在洛阳捞到什么甜头吗?
“洛阳有天子。”章典扔出了答案,“如今还着丧服的,又有几个?”
为天子尽忠?或是看好这个新帝,想要浑水摸鱼一把?这倒也不无可能,毕竟梁子熙年轻。等到一干重臣垂暮之时,他也不过不惑之年,完全可以朝着三公之位冲上一冲。更甚者,趁司马越和司马颖两虎相争时,抱上新帝的大腿。如果他真有这样的打算,可就跟父亲的计划背道而驰了!
“……只是揣测,未必当真。”王瑸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想想日食之事,就无法把梁子熙与什么尽忠臣子联系在一起。更何况,对方也没有表现出太多对于天子的敬意。若是就这么下结论,也为时过早。
见王瑸犹自不信,章典在心底森森一笑。不慌,会有很快便会有“实证”的。
两人正谈着,外面突然有护卫闯了进来:“校尉!梁府兵马拔营了!”
“什么?!”王瑸豁然起身,拔营了?这种深更半夜,刚刚离席的时候?为什么?!
章典目中闪过一丝快意,声音却急促了起来:“公子!此子怕是动了异心啊!刚刚说明王公的计划,他就连夜撤离,这是要同我们反目!”
王瑸也有些着慌了。他可是说了父亲的野心,若是这事,传到了东海王耳中,就算不能对幽州产生什么影响,也会大大损害司马越对于父亲的信任。时机未到,就被人提防,绝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可是梁子熙怎会如此决断?谈笑过后,立刻甩手就走?他就不怕惹恼身为幽州都督和太原嫡脉的父亲吗?
章典可不管他心中所想,急声道:“公子,事已至此,不如斩草除根!梁子熙只带了二百骑兵,而我部足有三百!只要衔尾追上,定能把他们剿个干净!如此一来,上党大乱,安插个听话的进去,岂不更好?”
“可是……”王瑸犹豫起来,“可是若对方本无意于我为敌,这下不就彻底分崩了吗?毕竟是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