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令狐况吐出了胸口压着的那口血。五天!只是五天!
“将军!从南门走!快!”那亲兵再也不顾令狐况的防抗,一把把他扛在身上,向城下奔去。
浑浑噩噩之中,令狐况只觉被人托上了马背。城门吱呀呀开启,顶着残阳,逆着人潮,他们冲出了城去。
“将军,要去哪里?”
一个急促的声音在响起。
刺骨的寒风吹散了口中的血腥,也吹散了眼中的迷雾。敌军在侧,晋阳,他们是回不去了。他们还能去哪儿?
一张面孔浮上脑海。让人记忆深刻,由衷信服的面孔。令狐况抓紧了手中的缰绳。
“上党!去上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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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邑破了!刘渊吁出胸中浊气,只是五天,就能城破,比他预料的可要快上许多。京陵那场屠戮,带来的震慑效用远远超乎所料。
如今汉国人丁单薄,还需百姓耕种田地,刘渊又是自幼研习经史,深知屠城杀降的恶名,本是不愿如此而为。但是众臣子的建议,终是让他动了心。京陵城中本就有不少晋军,兼之城小,百姓并不很多。破城杀降,更多是为了震慑。若无段氏鲜卑大破邺城,又何来晋国震恐?不论是汉高还是魏武,也都曾屠城示威,如今并州战况纠葛,用这样的酷烈手法,不过是在干柴上泼了一瓢熟油罢了。
结果一场屠戮,换来了司马腾连夜逃窜,换来了祁县、阳邑开城献降。这些道貌岸然的士族,最担心的,还是自家性命。只要连打带削,怀柔并用,那些高门豪族便会屈膝拜服,为自家所用!
如今阳邑一破,攻克晋阳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是现在,他要的不是晋阳。
目光扫向座下诸将。站在前列的两人,入了眼帘。
为首一人,身长七尺,目似鹰隼,乃是他的第四子刘聪。刘聪自幼聪颖过人,通晓经史,能书善文。亦能开三石硬弓,勇猛矫捷,冠绝一时。更难得的是,此子忠心可嘉,能为自己脱离河间王,改投成都王门下。也是他随着自己一路从邺城回返并州。若让刘渊来选,恐怕诸子之中,唯有此子最肖自己。
在刘聪身侧的,是另一人。身量更高,目光炯炯,虎背熊腰。正是他的养子刘曜。此子自幼胆大过人,文武皆通。更有神射之能,兵法之长,自比乐毅、曹参,亦是一时人杰。
两人都是刘氏最精彩的人物,这次攻伐,是绝佳人选!
“鹿蠡王!”刘渊开口道。
刘聪上前一步,拱手施礼:“儿臣在!”
“孤命你率步骑两万,入上党,攻城略地!”
刘聪双目如电,高声道:“儿臣领旨!”
“建威将军!”刘渊再点一人。
刘曜上前一步:“儿臣在!”
“孤命你率轻骑五千,直取高都!攻下梁府!”
这可不仅仅是攻城,更是攻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