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喊之声,代替了原本的惊雷,遥遥传到了潞城墙头。梁峰看着远处那崩溃的大营,轻轻嘘出口气。这一战,终于胜了!
一夜间,在城畔扎营的匈奴兵,溃败三十余里。伤亡过半,辎重全失,还有几百人跪地求饶,再也兴不起反抗的心思。被掳来的民夫,有些趁乱逃走,更多则口念佛号,哭着期盼佛子前来救他们性命。
然而这些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匈奴还有偏师,守在壶关城外!
“匈奴还有两千骑?”听到这个消息,梁峰的眉头高高皱起。
虽然猜到了对方会围城打援,但是没料到刘渊舍得调这么多人马。昨日又是炸营又是冲阵,也不过留下了数百尸体和同样数量的俘虏,还有一半人溃逃四散。若是被偏师收容溃兵,怕还是麻烦。
“主公放心,那些溃兵应该被吓破胆子了。放他们回去,反而有利于退敌!”一旁,段钦眸中放光,侃侃而言。
昨夜,正是他在太守府坐镇,并且第一时间通告全城,天降玄雷,击溃了敌营。作为梁峰心腹,段钦自然知晓新道观的用途,然而火药之威,还是第一次切身领会。有这样的利器在手,何愁敌人不退避三尺?如今上党境内,已经把佛子传成了药师佛,再加上这一次天雷坠星,简直可比当初汉光武帝时的昆阳之战。
对阵最重乃是攻心,而此役,就是货真价实的攻心之战!
“段主簿所言甚是!如今最关键,乃是收容流民,整顿郡县。余下残兵,任其逃回匈奴王庭,反而对府君更为有利。”崔稷附和道。
与段钦不同,崔稷是今早才得知昨夜之战的内幕。不过他对于此事并未芥蒂,相反,这是府君开始视他为心腹的表现。看来之前大父拒绝了刘渊的授官,还是颇有益处的。因此,对于战事,崔稷也极为尽心。
如今再算计剩下那两千兵,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还不如顺水推舟,把这群吓破胆量的溃兵放回离石。只要刘渊不傻,便不会在这时重新发兵征讨。乃至以后再攻上党,也要留几分心思,生怕动摇军心。如此一来,远比歼灭敌人来的有用。
见两位心腹都如此说,梁峰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次大放烟花,比他想像的还要有效。在封建时代搞封建迷信,本就种大杀器。否则怎么会有百万之众的黄巾之乱,或是后世缠绵数代的白莲余孽呢?
想明白这点,梁峰便颔首道:“如此,我这就出城去迎伯远!”
说是迎接得胜归来的部曲,不如说这是个展现佛子真身的大好机会。如此良机怎可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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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战打的顺风顺水,却也并非不费吹灰之力。梁府正兵不过一百五十人,加上部分参加过守城战,有些战斗经验的辅兵,也只凑齐了两百之数。用不这些步卒冲三千精骑的大营,就算对方炸营,也是件相当费力的事情。
然而一夜鏖战,兵士们丝毫没有疲态,实在是昨夜那番神迹太让人震惊。就算是最老成持重之辈,也要忍不住热血沸腾,甘愿效死。更何况这群受足了梁峰恩惠的家兵。
也正因为自家将士气势如虹,奕延才放胆让他们追出了十里。自己追个十里,对方跑的只会更远,而想收拢这些狂奔一夜,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