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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1 / 1)

“哥,你等会帮我带支向导素吧。”正好关焕在玄关要出去,关玟进门时顺口喊他。

关焕有点不明所以,走过去0她的额头,“身上不舒服吗?”

“不是,刚才队里有人提醒我快到结合热了,提前准备下。”关玟靠在墙边回视关焕关心的眼神,觉得熟悉又陌生。

“嗯。”关焕冲她笑了下转身接着整理衣服。“对型号有要求吗?”

“通用x最强的就好。”她没忍住打了哈欠也起身准备去休息,“你别买太多,搬出来之后我每次结合热症状很轻微的。”

“好。”

“接下来几天少跟我拌嘴哦,再轻微也可能暴躁咬人。”

关焕听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就知道问题不算很大,拉开门走了出去。

关玟在沙发上隐隐约约眯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被腹上莫名的重量压得喘不上气,挣扎地睁开眼睛,身上已经搭了薄毯。她迷茫地四下张望,视线逐渐聚焦,终于看清是关焕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也睡着了,头侧仰在她腹上搭着。

她看着关焕放松的睡脸反倒没生出一点捉弄的心思,就像他出门前短暂一瞬的关心一样。这都是她太久没在这位不合格兄长身上见到的东西。

关焕不合格吗?

她有些自嘲的心想,却又不受控地给出否定答案。

很小的时候连她也当过“哥哥的跟p虫”,那时关焕的x格也远没有现在恶劣轻浮。就算后来两人互相越来越看不顺眼,关焕也没g什么对她有实质伤害的事情,偶尔还能蹦出来帮个小忙刷好感。

靠谱和吊儿郎当,悠闲却过分执着,这些不成调的矛盾切实存在于关焕身上。

她现在也不清楚关焕到底在做些什么,只是凭他分化前那种对天赋和身t的狠命压榨隐约感觉他不会真的允许自己无所事事。

关玟自己也忙的要si,没时间去替另一个成年人c心,他一个当哥哥的总不能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清楚。

现在表面看起来,反倒是儿时惬意的自己多年未停步,关焕的人生已经在这个小房子里歇息太久了。

她被自己这种想法ga0得哑语,盯着关焕修长的眼睫不可控地ch0u气感慨。

睫毛突然剧烈颤抖,下一秒她ch11u0的视线直接对上了关焕刚睡醒还有些懵的混沌目光。

“呃,下午好?”这种偷看别人睡觉的蠢事关玟早八百年就不屑g,现在被抓个正形还有些不好意思。

关焕却好似懒得把握这种反将一军的机会,伸出手臂顺势搭去关玟腰间环住,头也慢悠悠转向更里侧,几乎算得上把脸埋在关玟腹前。

得,估计是睡懵了把自己当他哪位小情人了正撒娇呢。关玟心里给这种老头装neng的情节送出一万个白眼和中指。

她去推只留个后脑勺给自己的关焕,“哎哎,起来了,现在你在我家当老白脸呢,这儿可没你什么小情人。”

当然,如果他把小情人养在家里,关玟会毫不犹豫地忽视结合热的风险把五感激发到最大一脚送他滚回中一区。

关焕却好像没听到,还轻搂着她不动弹。

关玟没兴趣给他当抱枕,g脆半起身打算直接轰醒,却听见小腹那里隐约传来轻微的鼾声,夹在几不可闻的呼x1里。

原来是真的还在睡。

这小子累成这样吗?

关玟茫然,ga0得好像喊醒他跟犯罪一样,自己僵在半空倒有点骑虎难下的意味。

最终还是她在兄妹博弈里再次认输,小情人的事,等他睡醒自然有的是时间去问,放他休息是成年人的尊重和宽容。

关玟叹口气又倒下,可腹上的重量实在让她不可忽视,难以入眠。

等再醒来的时候周遭一片昏暗,关玟猛地惊起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

她有些痛惜,这个时间的话估计没午饭吃了,少坑关焕一顿饭令她在小情人事件后遭受二重打击。

这时候房门外刚好传来关焕欠揍的声音:“关玟醒了吗?出来吃午饭。”

关玟还在发愣,“什么午饭,不是都晚上了?”

紧跟着关焕在嘎吱的开门声里走进来,一脸无语地对上关玟疑惑的眼神。

“行,你是真睡懵了。”他走到窗户边贱兮兮地逗关玟,“看好了,哥哥给你表演魔术。”

窗帘拉开,外面日照正盛,显然是正午。

“神奇吧?”他背着光线向床边走去,面上的表情被轮廓光打得柔和,“偷天换日,我新学的,如何啊?”

关玟面无表情地朝他上扬地嘴角揍过去。

“零分。”

两人走出房间的时候关焕还在不服气地嘟囔。

“好暴力哦,哨兵就可以随便揍人吗?”

关玟点点头,一只手g搭上关焕肩头,“这你还真说对了,哨兵除了向导差不多都能揍。”

“你说谎能不能来点合法的。”

“啰嗦。”

路过沙发时关玟觉得该找回场子了,指着沙发边明显有压痕的一处,尽全力声情并茂:“天呢,哥哥你知道我今天多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吗?”

她突地跳起趴到压印上,“你睡姿那么糟糕,就在这个地方蜷着,还一个劲往我怀里拱,我就算累着自个儿给你压,都没舍得喊醒你。”

关焕一直在旁边抱臂看她浮夸演戏,本来还时不时配合地点头作感动擦泪状,听到“往怀里拱”这句话却突然蹙眉啧了一声。

“我靠你身上了吗?”

“嗯呢。”关玟接着抹她的虚空眼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推都推不开。”

“······这也没办法吧。”关焕别过头小声嘀咕,却又立马转头接着配合她,“那我真是罪该万si。关队长给我想个处罚措施嘛。”

关玟毕竟是哨兵,哪怕结合热时期要尽量压低五感,不至于连眼前人的一句小话都听不清楚。那句话在一堆夸张对演里实在太突兀,她不可能不在意。

“什么没办法?”

“没什么。”关焕表情看不出藏了什么事,只糊弄着打发,“不接着演你那情深意重世界最有良心妹妹了吗?”

她太了解关焕,强行问话在他这里从不会有任何结果,g脆直接接着话茬讲给他听,“看你说的,那我用演吗,我早就是了。”

“这倒确实。”关焕搂住她的肩,真诚感慨,“要是没有你这个完美的妹妹,我早就在外面喝西北风了。”

“去你的。”关玟一掌直接拍在他腰间,笑着看关焕疼得蹲下去抚腰倒ch0u凉气。

“喂,你现在动手动脚频率是不是太高了。”关焕疼得实在有点受不住,r0u着腰眼回头看小人得意。

这下换关玟抱臂看戏,“没有吧。都怪哨兵这个物种,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关焕无语到大喘气也要ch0u空反驳她,“那爸身边一大堆哨兵怎么个个温文尔雅?”

关玟听后突然蹲下身紧紧盯住关焕,一脸娇柔作态的伤感,“我们不一样啊哥,人家都是找着了宝贝向导才能情绪稳定地跟着老关g活。”

她双手托住下巴接着哀叹:“我也一大把年纪,老没个可心人儿帮我疏导,难免火大,您就多担待担待我呗。”

关焕见一时半会腰也好不了,g脆翻身坐下,胳膊支着上半身,侧眼看关玟,“我多t谅你没啥问题,我是怕我的腰t谅不了几回了。”

他想着关玟刚才的话,歪头不解道:“灯塔不是给你找了不少向导吗,他们的疏导就这么没用?”

“嗯。反正用处不大。”关玟也g脆靠着关焕坐下,“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理论。每个哨兵向导天生就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另一半。”

关焕瞥见角落里关玟的手指忽的卸力松开又抬起,一点点掠过地毯上的细绒,好似轻若无物。

“各等级的人数是呈金字塔排列的。越低等级的总人数越多,他们找特定的伴侣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大多数人契合度差不多便心满意足。”

关玟收回手曲腿环住膝盖,转头不知将视线落在何处,顿了会接着讲,“分化等级高的人,不光整t数量少,绝大多数都在灯塔有全套记录,找到命中注定的高契合度对象基本上手到擒来。”

“我怀疑我和所有在役向导匹配度都不太行,原因很有可能是·····”

“是什么?”关焕轻r0u她的头发,语气温和不少,在旁安静等着。

“只是我b别人更需要他。”关玟转回头,和满眼关心的反常关焕对视,“更需要那个,独属于我,无可替代的向导。”

关焕有些不知所措了,愣着微张嘴盯住眼前的关玟,她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专注认真,可是转瞬又被泄气灌满。

“但是很难的了,谁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哪?要是真能靠动嘴皮子就找到他,谁乐意天天去做那些不上不下的j肋疏导。”

关玟讲得自己都疲惫不堪,打算起身去吃饭,刚一撑起来就发现手臂被关焕拉住,她困惑地皱眉回头。

那家伙表情好像拉人的不是他的手,写满无辜与坦诚,“其实还挺好找的。”

老东西又在发什么疯,刚说完这么沉重的故事,关玟没心情陪他开玩笑,yyan地顶回去:“哦——那你说人在哪呢?”

他又笑了,咳嗽两声装出郑重的神情,没留人的那只手拍在x脯上,“我啊!”

“你什么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关玟强忍住当场把他连着行李扔出门的心,直截了当甩手离开。

关焕火速起身p颠儿地跟在她身后,“那么不信我啊?”

“你再张嘴吐出你那些胡话,我不保证还能控制好自己像现在这么温润如玉。”关玟头也不回,给黏在身后的昏头鬼下最后通牒。

关焕在后面也只含笑跟着,终究没再说些什么。

也许是她回家后第一顿正餐,餐桌上的内容r0u眼可见的丰富,绝不是两个人能解决的分量。

“莴笋和香椿是你ai吃的,妈听说你长休之后连夜派人送了老汤头,我又加点料下锅煲了不少时间,啊还有那道”

“别说了哥。”关玟是真饿了,被香气诱惑着完全听不下去关焕那堆冗长的介绍,直接打断他拿碗盛饭去了,“你吃多少?”

关焕看她着急的样子实在想笑,但想到刚被妹妹训过又不合适,si咬着嘴唇憋气平复,“啊,嗯半碗就可以了,多谢。”

关玟饿的时候会沉默寡言只埋头吃饭,关焕也清楚这一点,坐下之后没再接着打趣,趴在桌上侧首看她不停在盘中挑挑拣拣,只夹些自己ai吃的回去。

这方面还是很小孩子气呢,关焕为自己的恶趣味得逞偷偷笑起来。做了这么些年的饭,他当然对关玟口味了如指掌。不能挑食那种无聊的借口,是大人训话才用的,只要不是偏食很严重,现在的食材如此丰富,总能摄取够需要的营养。

但他还是会在菜中特意加进去关玟没那么ai吃的部分,除了改善口感,更重要的是,关玟微皱眉拨动挑拣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尤其是她筷子用得算不上趁手,可能刚夹到喜欢的一块菜,没留意就从空隙中掉回盘里,这样她反而会跟菜杠上,冲这个漏网之鱼连番下手,直到最终吃下去,才心满意足地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种无意识却维持二十余年的行为,总能把关焕的思绪带回,关玟对分化的还一无所知的那些时光。

哪怕如今关玟已成为了无数人憧憬的强大哨兵,在餐桌上,她也只是毫无遮掩自由表达喜恶的妹妹。

自由到,她的脚在桌下已经不知道踹了关焕的小腿多少次了。

事实上等关焕意识到自己被踹的时候,他的小腿中间一块儿早就麻掉了。他也只好晃着腿回应,两个人的脚在桌下轻摆,有一搭没一搭地碰在一起,缓慢又随意。这是兄妹间的小事,是餐桌下稀松平常的来往。

就像这顿饭,谁都知道对方在吃什么,但没有人会刻意去把无谓的关心讲出。

他们生活在一起实在太久,那些夸张的t贴早已消耗殆尽,其中的门门道道,就留给外人去琢磨吧。

“等会出趟门。”关焕收拾的时候招呼关玟。

“嗯?”关玟饭饱茶足,正惬意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后有点纳闷关焕上午不是已经出去一趟,但还是没多问,“好,你多久回来。”

“什么叫我多久回来。”关焕无奈地走近,“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出去。”

“哎?!”

关焕难得强y,收拾完直接牵过她的手要出门。

“等等等等,要不要这么急?”关玟被拽到门口时还有些懵,下意识扒住门框紧贴,疑惑瞅过去,“你这是太久没见我了心急难耐跟我约会吗?”

关焕看她考拉一样挂门上负隅顽抗,觉得可能下手确实有点粗糙,“还真是。”

“所以关玟小姐愿意赏脸”

“打住!”关玟被他搅得更头晕,“哥,你饶了我吧,今天真没兴趣,明天,明天一定。”

“很快的。绝对不累。”关焕满嘴打包票,好说歹说算是把人带进车库。

关玟跟在关焕身后小步挪着,心里不断盘算几时开始哀嚎要回家。回过神来,她已经被关焕带离车旁,堵进角落里。

“嗯?”她的疑惑还没讲出口,嘴唇就被关焕按住。

“嘘”,他用嘴型示意,“跟我来。”

“不是吧——”关玟扶着关焕在昏暗中0索着踩住台阶下行,压低声音惊讶问,“你什么时候偷偷ga0这种秘密基地?”话刚出口,脚下一个不留神踩空整个人前倾下去。

“小心。”关焕急忙回身揽住,但因为太过突然被撞得失了力,所幸空间狭窄,他微一侧身两人齐抵上墙,衣料摩擦的声音被拉的刺耳狭长,四处回响。

“你ga0这些的时候都不知道装个灯吗?”明明知道周围不可能存在第三个人,她还是被环境湮声,话语弱不可闻,“不安全。”

关玟没听到关焕的回答,只能感受到从上方不断刺近的鼻息,太过熟悉的气味,在无光的y暗处发酵叠加,沾染着陌生的危险感。

关焕,第一次让她感觉危险。

离奇的遐想让她瞬间施力挣脱,哨兵能力激发,狮态jg神t带来出se的跳跃能力和罕见的夜视能力。她挣开后直接大跳入地下室。

关焕在后面吹着口哨慢悠悠跟着。

关焕下来后轻车熟路拐到一个角落,验证指纹,按下开关,四处的灯光亮起。

并不算大的空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分析仪器和装好样本的瓶瓶罐罐。

尽管狭促,他还固执地在角落里摆着一张,格格不入的,双人床,是关玟在父母家睡的那张。

太多不可思议的事物同时出现,关玟一时竟单拎不出一件去质问关焕。

她在关焕断断续续的口哨声中,从每个器皿旁走过。最大的那张桌子上,放着数不清的向导素压缩剂,有未开封的,更多的却是空瓶。中央摆满了层叠的研究日志,拿起一张,关焕在右上角打的标注,日期刚好是她回家前一天。

旁边的架子上有整理好集装成册的研究报告,侧面的角标,从上个月,到十几年前。

她ch0u出一本,六年前八月中旬,关焕在研究,jg神t与分化者之间的伴生关系和能力共享。

研究案例,成年狮态jg神t。

关玟此刻终于明白了,关焕他这十几年的研究,绝对不是在过家家玩那些自我满足的浪漫。

他在探寻什么?

他想得到什么?

他是没有分化才剑走偏锋吗?

不,他真的,没分化吗?

关玟攥紧这些文件,回头看靠在角落的关焕。他进来开灯后就在那里悠闲地靠着看她逛来逛去,对周遭的一切全无掩饰之意。

关玟开始在心中打量,如果关焕真的是分化者,那现在自己绝不能轻易出手。如果他是哨兵,能力等级应该不会和自己相差太大,但真在这么拘束的空间里打起来,应该还是受过系统训练的自己胜算更大;如果他是向导

关玟不愿去想这种可能x。她是位正处于结合热的哨兵,哪怕症状远b一般哨兵轻微,但她无法保证能完全抵制向导的jg神攻击或是安抚。

没有一位哨兵,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刻,能完全拒绝向导。

尤其是为朝夕与共二十多年的向导,哪怕他身上只有百分之一值得信任的地方,关玟都不能断言自己不会在jg神力和情感的催促下用生命下注,赌他并不是全然抛弃过去的疯子。

“你不会已经在心里预演无数遍怎么杀si我吧?”关焕将两人心照不宣的事挑明,牵扯生si的话语偏轻飘飘地讲出,晃晃悠悠地朝关玟走过去。

关玟早已讲jg神力放出在周身形成五十厘米的压场,但不安全源正在靠近,她还是因未知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背部紧绷。面前的人绝不能si,她要在这一前提下谨慎观察见机行事。

她不敢放出自己的jg神t,那头t型庞大的美洲狮,也正是六年前那份报告上的研究案例。

关玟没时间仔细查看他究竟研究到那一步,但绝不打算拿jg神t去试探。

“关焕。”关玟心乱如絮,sisi盯着已经只剩一米间隔的关焕,在喊了名字后仍想不出要说些什么。

“关玟,我早上不是跟你讲了吗?”关焕在压场前停步,手cha进口袋里斜靠在桌角上,“在家里就别想着用什么jg神力。”

关玟肯定不会听他的p话,只是他没由来地提及上午让她有了不妙的猜想。

关焕的jg神力测验,是零分吧?现在自己明显的外放能感觉到压迫感不奇怪,但早上自己只打算放开一点强化五感,他是怎么感觉到的?当时以为是表情太认真被他误打误撞碰到答案,现在来看,他明显是有所察觉。

关焕在摊牌给她看,他就是如假包换的分化者。

“好了,放轻松。”关焕突然若无其事地伸开双臂抱上来。

关玟在惊愕中被另一种属于向导的jg神力压制到无法动弹,被迫接受关焕刻意表演的亲近。

而她的压场,全数失效。

“为什么?”她的声音混杂着难以置信的质问和遭受背叛的痛心,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她不明白两人从何时开始相行渐远,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关焕也察觉到她的紧张,收臂环紧,侧头靠近她后颈,慢慢拍着背安抚,“别紧张,我肯定打不过你的。你绝对安全。”危险的未知因素永远是哨兵绝对抗拒的存在,他要先抹除自己身上的威胁。

关玟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你什么时候分化成向导的,为什么不告诉我?这里都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拿我去做研究?”

“嗯”关焕还在一下下拍着,脸se如常,“需要从哪里说起呢?”

“你想最先听哪些?”

“全部。我要你毫无隐瞒。”

“那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关焕松开她,走到文件柜从最下方ch0u出一沓报告递过来,“这是十五年前的报告,是我分化第二年的。”

关玟打开浏览,并不像六年前那些有研究主题的报告,只是一位向导的例行检查,名字一栏,是空白。

她仔细翻看,点头示意关焕不用管自己接着说下去。

“我是十四岁时自行分化的。当时爸妈很忙还在外地,我那天在接你的路上发现自己不太对劲。”关焕估计她看的差不多,顺手ch0u走递过去一份新的。

“不过向导不会像哨兵那样分化时jg神力完全失控,对我而言没什么影响。”

关玟合住手上那份,抬头看见关焕嘴边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爸妈知道吗?”

他摇头。

“所以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全部瞒下来。”关玟走过去拎住他的衣领,直视这个躲藏多年的逃兵。

“很简单。”关焕语气一如既往平静温和,“我不想加入灯塔。”

“什么?”关玟怀疑自己耳朵聋了。

尽管世界出现分化现象并不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基因战争,但哨兵这种天生暴躁的战斗机器诞生还是带来了不少问题。各个地区外围持续爆发大大小小的争端,虽然不至于发展到si伤惨重的大战,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组建起灯塔来负责哨兵和向导的资源调度。

随着制度不断完善,灯塔对分化者的权益保障也愈发到位,对无数哨兵向导而言,成年分化后进入灯塔工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与之相对应,灯塔有最顶尖的研究技术,他们在灯塔的帮助下可以最高限度提升jg神力,如有需要,灯塔还会尽力帮他们寻找合适的伴侣。

分化者和灯塔,前者提供支撑,后者给予地位,互惠共赢。灯塔也从未爆出nve待分化者或是压榨员工的丑闻,甚至算得上政府为分化者特殊建立的良心一条龙服务站。

关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理由,拒绝暴露自己向导的身份。

“关玟。灯塔说的好听点就是分化者管理机构,说的不好听就是分化者研究中心。”他没甩开关玟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反手包住轻轻裹起来,“外围那些小打小闹,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组起来的局,消耗哨兵的jg力罢了。”

他摩挲着妹妹的小指,话语中充满无所谓,“毕竟不给分化者找点事g,内部的和平就有可能被打破,那还不如多安排一些跨境交流。”

“而且,有冲突就会产生正当理由去做研究,美名其曰提升,实际上不就是他们想ga0清楚分化者到底和普通人在哪产生了区别?”他施力反将关玟拉过来,“这些你不是都清楚吗?”

关玟的语气瞬间冷下来,“你是觉得进了灯塔就变成在动物园被围观的野兽吗?”

他还是摇头,下巴搭上关玟的肩,“不是的。我只是不习惯那种生活。”

“出任务,写报告,医治,研究。恕我直言,爸妈当年的生活对我而言太无趣了。”他带着惋惜讲,“我只是想拿回自己被剥夺的,选择的权力。”

关玟终于忍不住了,一拳打在他腹上。知道他是分化者,这一拳直接出了全力。然后厉se看着关焕发出闷哼摔倒在地上。

“你就是,彻头彻尾的胆小鬼。”她无法理清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是多年的欺瞒,他事到如今的辩解,还是

她蹲下去拉住关焕的头发,看他因疼痛纠缠压抑的表情,“你这些年,不累吗?!”

她不想听关焕的答案,她怕他再讲出那些她心知肚明却不敢承认的事实,“关焕,十几年了。你从不在外就餐,每次出门都要裹得严实戴好手套口罩,天天藏在家里,就是怕灯塔还在监视你偷拿你的样本去检测吧?”

“爸妈家和我这儿肯定也有灯塔的监听,你是不是在家里都要躲躲藏藏谨言慎行,你至于吗?”

“我往日只觉得你奇怪,但总相信你有理由,现在你告诉我,你在反抗灯塔!”她的音量骤然拉高,单手紧掐关焕的下巴,看他的脸憋得发红,喉咙不断发出无意识的挣扎尾声。

“你知道”,关玟的眼泪混着酸楚终于不受控地流出,话语在嘴边磕磕绊绊,但还带着不可妥协的愤怒,“你知道,灯塔能做到哪种程度吗?”

关焕再也忍不住了,把她捞进自己怀里,两个人狼狈地躺在地上相拥,关玟却始终不敢放声大哭。

“小宝,没事的,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他擦着关玟脸上不成线的泪珠缓声讲,“我还要谢谢你这些年给我的尊重。”

“谁给你尊重了?”关玟没好气地呜咽。

“当年我明明只是给你递了张写着‘地下室’的纸条,你不是一句话没问就在搬家的时候偷偷准备了吗?”关焕有些感慨,他有时也不得不承认,血缘中构建的默契总是莫名其妙却坚不可摧。

“我这是碰巧,我从来没特意帮你考虑。”关玟还在嘴y。她也知道家里有灯塔的监听,关焕给自己递的纸条只会是两个人缄口不言的共同秘密。

“嘶——你!”她脖子上突然传来刺痛,回神后惊讶地瞪手中还攥着注s器的关焕,这一切转变的太突然。

他挑挑眉,晃了晃手里的空瓶,“这是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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