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烈日转为刺骨的re1a，六月中旬的盛夏，闷热得令人心烦意乱。

柯瑾希懒洋洋的批改作业，思绪不自觉地飘向前几日的缠绵……耳壳不自觉的一热。

在作文纸上写下「14」这个数字，柯瑾希收起卷子，扒拉了笔电出来登记作业成绩。

通讯软t在眼前亮了亮，她扫了一眼，是周肆，她男朋友。

无暇顾及周肆的晚餐邀约，沉浸在改作文漩涡中心的柯瑾希烦躁的挠了挠头，不耐的捞起手机转换心情，唇角不自觉地向上翘了翘。

男朋友：晚点要来我家吗？还是来医院找我，再一起出去吃个饭？

评估了一阵，思索着前几天的缠绵，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心想这几日他们还是安分点好了，免得刚交往就频繁的往异x家跑，似乎不太妥当。

抿了抿乾涩的唇瓣，柯瑾希按着键盘打字。

柯瑾希：晚点我去医院找你。

瞥了眼墙上悬挂着的挂钟，三点半，距离周肆的下班时间还有两小时整。

正巧遇上周肆的值班日，柯瑾希在周末里闲来无事的四处兜兜转转，决意拿出封存许久的书法用具，趁着一个夏荷盛放的暖yan午後，替毛笔蘸满了厚实的浓墨，在素se宣纸上落下每一笔的横撇竖钩，虔诚的彷佛是过往每一次的书法b赛的交稿。

笔酣墨饱，行云流水。柯瑾希的书法虽在高中时期鲜为人知，却是次次在市立书法竞赛的优选常胜军。

彼时的少nv正值娉婷十七八的花样年华，写书法对於高中生而言并非像是钢琴、小提琴，抑或是舞蹈令人为之称羡，因此高中时期的柯瑾希虽然书写了一手好字，却只有国文老师一人津津乐道着，宣扬着日书一帖书法有助於修身养x。

当年的柯瑾希虽嗤之以鼻，却也暗自窃喜着自己的小才华。

要不是书法，她也没能在朝会颁奖台上驻足在少年身旁，沐浴了同一片yan光，气息近在咫尺，鼻息间的气息温热的彼此交融。

柯瑾希翻阅着贮藏室里堆积着高中时期的作品，视线扫过一帖宣纸，指尖一凝。

迟疑了下，她拂过宣纸纸面，即便时光在纸张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却遮掩不住少nv的闺阁小心事，胆怯而大胆；甜美而苦涩。

——梦回莺啭，乱杀年光遍。

那年时光，正值课业压力极大的高二下，柯瑾希等国文老师一教到元曲大家汤显祖的知名〈牡丹亭〉篇章，隽刻在心头的句子，正是此句。

放下手中的宣纸，柯瑾希忽而灵感飘落，执起毛笔，蘸满了浓墨，振笔疾书着。

人流攘往，门诊等候区人cha0熙攘，络绎不绝。

柯瑾希攥紧了皮包，抿了抿唇，眼神锁定在其中一间诊间，眼神铺上一层柔和。

一旁的护士小姐姐收起了对诊间内男人的意想，默默的黯然退场。

诊间门忽而被推开，男人挂在鼻梁上的金细边眼镜尚未摘下，披着白大褂，引人遐想的指节分明，以及专注在病历的眼神正经，全无在柯瑾希面前的yu擒故纵。

周肆从病历叠中抬起头，迎上柯瑾希水润的眼眸，唇角向上弯了弯，收起病历。

「来啦？那走吧。」周肆轻轻一笑，自然的牵起柯瑾希的手，虔诚的不可思议。「只是我得先去放病历，你陪我去吗？反正也不远。」

柯瑾希撩了撩眼皮，「行啊。」局促的瞥了眼医院同仁八卦的视线，她小脸一红，「周肆……大家都在看我们欸。不解释一下吗？免得有nv同事把我当成你妹妹。」

「你想什麽了？吃醋？」周肆懵了懵，随即了然一笑，扣起她的下颔，真挚的在她的眉心处落下浅浅一吻，「去吃饭吧。」

若即若离，却是缠绵千里。

柯瑾希羞红了双颊，苹果肌yan红，「这会不会……太高调了？」

「你还挺麻烦。」周肆抹过她的唇角，「真难伺候。」

柯瑾希r0u了r0u发红的鼻尖，快步和周肆离开众人暧昧的视线与细小的惊呼声。

迎面撞上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护理师，柯瑾希分了一个眼神，一个震惊，「黎妏？」

「哎？」黎妏挑了挑眉，视线在两人相握的手逗留了片刻，「在一起了？」

周肆浅浅颔首，把病历交给黎妏，而後看了眼柯瑾希，「走了。」

柯瑾希思忖，依然顾及了礼节，朝一脸懵b的黎妏颔首示意，便跟在周肆脚步後头，离开了黎妏锐利的八卦视线。

停车场内光线影绰，替周肆高挑的身形拉的颀长，眉眼凛然，却是温煦。

「你搭公车来的？」周肆随意的问道，见柯瑾希颔首，他松了口气，「那就好。」

柯瑾希一脸莫名，没嗅闻到风雨将来的气息。

周肆的轿车後方是一堵水泥墙，灰暗的墙面看上就是冷y。

他见nv人尚未察觉到yu来的危险，弯唇一笑，托起她的下颔，偏头吻上衔着那瓣瑰丽的双唇，压在水泥墙上极尽缠绵。

热气翻涌在两人之间，柯瑾希不自觉得闭上眼，控制着自己紊乱的气息。

「喂你！」柯瑾希羞愤的搥打了下周肆的x膛，「大庭广众之下，安分一点！」

周肆微微退开，捋着暗蓝se的领带，锁骨若隐若现。

「抱歉，走吧。」周肆解开车门锁，替柯瑾希开了副驾的车门。

柯瑾希从善如流的坐进去，单指g过安全带，「啪搭」一声扣上金属扣环。

引擎声低沉的运转，平稳的驶出地下停车场，开上了s市最繁华的闹区，车流稠密，正值向晚的下班时间，车速很慢。

柯瑾希把玩着手指，偶尔迅速瞥了一眼男人的侧脸，随後便红着耳根扭过头。

周肆被逗笑了，大掌趁着红灯时覆盖上柯瑾希发顶，搓r0u了一下，「我不介意被看啊，况且名分都给你了，你总该好好运用一下吧。」

柯瑾希：「……」我看您着是在故意逗我的吧。

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冷漠脸，柯瑾希却转了转头，明目张胆的瞅着周肆，梨涡微微陷落。

「别用那种眼神，g引我。」周肆觉得好笑，偏了偏眼神。

「啊？这就g引你了？」柯瑾希佯装困惑，「你还真是心术不正。」

「转回去，你可以用你的手机连接车上的蓝芽，播放你喜欢的歌。」周肆撇了撇头，故作与平常无异的说着，吞咽了口唾沫。

柯瑾希研究了片刻，便打开音乐播放器，点选了最ai歌单，随机播放。

熟悉的钢琴声流泄而出，叮叮咚咚，每一下都敲在柯瑾希心上。

「……」

什麽鬼，这智障软t平时都不跳出这首，偏偏在周肆面前播出这首！

周肆听着自己的琴声，噎了一下，「解释一下？」

「我不知道，你可以问问这智障app，怎麽这麽不识风情。」柯瑾希木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解释，嗓音却微微颤抖。

「你怎麽找到的？」周肆问，「还是你来我的b赛现场？」他可不记得主办单位有帮忙录影。

柯瑾希耳根微微一烫，「嗯、嗯……」

思忖了下，柯瑾希多此一举的补上一句，「那是因为我朋友有买票，但她临时去不了，我才代替她出席音乐演奏会……」

「嗯。」

明显就是不信她的鬼扯。

柯瑾希兀自叹了口气，指头卷着发尾，扁了扁嘴。

他……是不是生气了？仅是一场b赛的侧录，也没公开，不至於吧。

至少柯瑾希是这样想的。

「你……不高兴吗？我可以删掉录影纪录。」十年前的录影，她早就不知道存在哪里了，估计只有存在云端上的备份了。

周肆动了动唇，「没生气，我只是很讶异罢了。」居然自己的nv朋友参与了自己最荒宕也最绚烂的青春岁月，驻足在青春一隅，无声无息，却处处有她的身影。他思忖了下，再度启唇：「那个影片的档案如果还在的话，方便传给我吗？」有人替自己记录了所有，他自然得有所感谢。

柯瑾希心头一暖，有种被鼓舞的感触，「好啊，我回去找找笔电里云端，改天再发给你。」

「嗯。」周肆抿唇淡淡一笑，熨暖了柯瑾希的心窝。

两人一时无话，却不显尴尬局促，各自沉浸在多年以前的时光，沉思着。

通往购物中心停车场的车cha0绵延近百公尺，柯瑾希沉y了声，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排队。

「要不……我们去你家叫个外卖？」柯瑾希抿了抿唇，却有几分担忧。

要是……去了又被某个男人压在床上，那她估计三天三夜不用下床了，犹其是她还待在他的老巢撒野，简直是羊入虎口。

被他用寝技压制，她宁可被警方的擒拿术压制，也不愿落成此等地步。

周肆颔首，嗓音里没有半分迟疑，「好，听你的。」也听不出半分调戏之意。

看来……周肆也没想到那方面的床笫之事，似乎只是柯瑾希自己太过敏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景绳，即便没那麽严重。

周肆见柯瑾希紧抿的双唇，不禁思绪飘向某不可言说之事。

嘿，挑火的可是她，他也只是顺应了她的思想，无罪。

而彼时的柯瑾希犹不晓得男人的心绪已偏，沉溺在汪洋旖旎中。

双层楼的透天厝巍峨矗立在眼前，柯瑾希吞咽了口唾ye，心想有钱人的世界她果真无法理解。

周肆按着密码锁，柯瑾希维持着礼貌，稍稍偏了偏眼神，不去t0ukui周肆住处的密码，即便眼前这人是自己的男朋友也亦然如此。

「密码是0416，正是我们交往的那一日。」周肆淡淡的说道，「随时想来都行，不要有顾忌，晚点我拿备用钥匙给你，以免哪天电子锁没电了还能进屋。」

闻言，柯瑾希眼眶微微一热。

「那我明天给你我家的备用钥匙。」柯瑾希g过落在耳後的碎发，轻浅一笑。

窗明几净，经过仔细打理的客厅反s着透亮的光泽，柯瑾希挑了挑眉，心想原来周肆一个大忙人还有时间打理住所。

「哦，这些环境都是前几天我妈来的时候替我整理的，平时没那麽整齐。」周肆看透了柯瑾希眼底流淌的困惑与崇拜，隐忍着笑意解释着。

「你妈真好。」柯瑾希笑了笑，指尖捻过沙发柔软的布料，指尖微微陷入。

周肆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单手c作着手机，在外卖平台上兜转，思忖着晚餐该叫些什麽。

半晌，柯瑾希忽而道：「要不你给我你妈的联络方式，我也给你我妈的，要不要？」

周肆抿唇，「好。」

单薄的一个字，像是在隐忍着什麽。

「如果你没有意愿我也不免强，反正来日方长，何需急於一时？」柯瑾希委婉道。

周肆眉心跳了跳，「没关系，我只是讶异。」

两人一时无话，各自占据了沙发左右两侧，光影切割，错落的影落在两人之间，像是一道无形的隔阂。

柯瑾希忽而想起包包里的宣纸，唇角向上弯了弯，眼角眉梢浸染了笑。

「周肆。」

「嗯？」周肆扬起了眉头，「怎麽了？」

柯瑾希抿抿唇，「我有个东西要送你。一点小心意而已，别有压力。」

周肆琢磨了下，总觉得柯瑾希待他有几分疏离。

「什麽东西？」

柯瑾希指尖轻轻一捻，捻开了小果冻包的金属扣，轻轻一声「喀哒」一响，开了皮包。

取出一张略为泛h的宣纸；以及一张簇新的洁白宣纸，柯瑾希温润一笑。

「打开来看看。」声嗓温和，如三月的和煦春风。

周肆一言摊开宣纸，指尖微微一凝。眼神里漫漶着惊诧。「你——」居然会写书法？

他都不知道。

顷而之间，周肆发觉，他的一切事物，柯瑾希一清二楚；她的闺阁心事，他却浑然无知。

油生心头的愧疚感飘散开来，周肆咽了口唾沫，眼眶里sh意翻涌着，「这一首，梦回莺啭，乱杀年光遍，我记得是汤显祖的知名大作〈牡丹亭〉里的内容，对吧？」抿唇，再度启唇：「只是好奇罢了，你怎麽会想送我这一句元曲？」

意思他懂，大抵是在说曲子里的姑娘追忆缅怀着青春年少；沉湎於情ai里的美好。

「为什麽想送？就是诗句里所传递的讯息呀。」柯瑾希眼帘垂下，搧动着泪花朦胧。

周肆愣怔，抿了抿乾涩的唇瓣，心口揪紧。

他甫凑近，两人的距离顷刻为零，彼此的气息交融，温热的鼻息挟杂着水气，轻轻软软的搔弄着她的心窝，心脏顿时像是软化成一滩水。

柯瑾希吞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闭上双眼，感受着男人温热的气息缭绕在自己耳後——

若即若离，浅浅一吻落在耳後。

「抱歉，你太可ai了，我控制不住。」周肆将下颔搁在柯瑾希的发顶，贪恋着嗅闻发丝间弥漫的清香。

柯瑾希语噎，卡了一下壳，而後一张脸红的冒火。

「你、你！耍什麽流氓！」她红着一张脸，软软的声调控诉着。

像是小n猫，几乎将周肆的心灵化作一滩软泥，搔弄着他的心尖。

「我看你是没看过真正的流氓。」周肆低沉的嗓在柯瑾希耳畔萦绕，撩动了她的心弦。

「……」

柯瑾希摆出招牌冷脸，彼时正巧外送员摁下门铃，柯瑾希便如获新生的踩着轻盈的步伐，替外送员开了门，顺手朝年轻小哥抛了个媚眼。

周肆：「……」凉淡的眼神扫过外送员，示意他赶快离去。

柯瑾希捏着纸袋提把，卷着脚趾，忽而感应到大难临头。「周肆——」脱长的尾音有几分鼻音，软糯的如热腾腾的现烤麻糬，软化了周肆。

「算了，吃饭吧。」周肆接过纸袋，拿出两盒看起来便颇为高档的日式便当，饭盒还是木制材质，一看便是价值不斐。

柯瑾希馋涎着晚餐，便乖巧的在餐桌边坐落。

夜se深沉，几点星子在夜空中斑斓闪烁，一缱柔和的月光在窗框处磨着转着，柯瑾希倚着窗框边的木条，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地址，陷入一阵踟蹰。

一串来自k市的地址，是周肆母亲的住所，也是周肆所成长的地方。

「我g嘛救她？一个杀父仇人。」

不过仅仅半年以前，周肆唇齿间吐露而出的字句，七零八落的看出他所成长的童年。

周肆的破碎家庭、他的仇恨与报复、以及校园里的ai恋烟花、与最终的万劫不复。逐一列出，柯瑾希都作为一个旁观者，像是在看一场人生戏剧，却也是看见一个人的殒落。

趴在床上踢着脚，柯瑾希抱着头哀号了声，心想她怎麽给自己找了个谜团重重的男朋友。

顷而，柯瑾希从床上坐起，手在身侧捞了捞，拾起了手机，看着许久以前加上的一个人，迟疑的抿了抿唇，郑重的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而後便沮丧的将手机扔到一旁，拽起了棉被，摁住自己的头，埋没在柔软的被褥里。

叮——

讯息提示音响起，柯瑾希捞了手机，唇角向上弯了弯。

柯瑾希：苏媛，冒昧来讯。我是柯瑾希，我有几件事情想请教你。如果方便，可以通电话吗？

苏媛：好啊。

对方见她已读，便按下通话键，柯瑾希按下接听键。

轻盈nv声流转在耳膜，柯瑾希吞咽了口唾沫，有几分却步，「嗯？」

「柯瑾希，是你？好久不见。」苏媛浅淡的笑了笑，「什麽风把仙nv本尊吹来了？总不会是和我前男友有关吧？」

柯瑾希语噎，停顿了片刻後才乾瘪的回：「嗯。」根本料事如神。

「周肆他……怎麽了吗？」苏媛握紧了手机，指尖有几分泛凉，心口揪紧。

「和你无关，只是我不好当面问他的家庭状况。」柯瑾希踌躇着，再度启唇，「苏媛，你知不知道关於他父亲的事？好像是被谋杀的，或者是其他事。」

苏媛停滞了片刻，尔後才顿顿道：「你怎麽猜的？料事如神啊你。」苏媛苦笑，「其实我所知也有限，但那是周肆的地雷，希望你别去踩。」

柯瑾希抿了抿乾涩的唇瓣，「嗯。」

苏媛苦涩笑了，启唇，「其实我也是软磨y泡後才知道的。周肆他父亲……是被道上的兄弟t0ng了一刀，抑或是蓄意制造一场车祸，後来……大抵也就si了。从此周肆便和周阿姨一起生活，起初经济上似乎有些困难，但周阿姨本身事业风生水起，作为秋海集团在南方的分公司的总经理，等周肆上了高中——也就是k市一高，他们的经济早已不是问题。」

柯瑾希默然，眼眸里悬满水光，哽咽着，「我都不知道……我根本不是个尽责的nv朋友吧。」低声ch0u泣着，一行清澈的泪水滑落脸颊，无声的坠落在窗台。

「周肆他父亲，是混黑帮的？」完全看不出来。

苏媛停滞了下，「是。」

柯瑾希瞠目，丝毫没料到周肆竟有着这一段y暗肮脏的过往，而她，都不知道。

「那周阿姨都没反对吗？」柯瑾希低语，有几分迟疑地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或许是b不得已吧。」苏媛黯然，「估计是被卖进黑帮里，用身t去偿还娘家的债务。」父债子还，即便已被律法禁止，但在社会上的某些角落里，依然有人因此而身陷囹圄，缠缚桎梏在不合乎道德的观念里。

柯瑾希眯了眯眼，设法眨去眼中的酸涩。

「话说……仙nv你交男朋友啦？谁？」苏媛话锋一转，八卦的问道。

她抿唇，思索着在前nv友面前夸耀着自己和她男友的事迹似乎不妥当。

「卧槽？世界就那麽小？不会就是周——」苏媛摀嘴，有几分惊诧，「他居然会，我还以为之前的时候……」苏媛絮絮叨叨着，陷入了回忆的思cha0。

「嗯，是他。」柯瑾希通红的双颊隐匿在黑暗里，声嗓细弱，尾音有几分发颤。

苏媛失笑，「我又不会吃了你。」分手都分手了，她也没立场再去g涉。

「就是……怕。」柯瑾希蜷缩着身子，设法让自己成为茫茫大海的一只小蜉蝣，化作绵延千里的杀案中的一粒沙，「冒昧问一下，你们怎麽会分手？」

苏媛停顿，而後启唇，「不适合吧。他给予我的偏ai不是我想要的，反而成了桎梏我的偏执。我受不了，就逃开了。」

柯瑾希了然，当年在t大的时候，她和邵禹楷何尝不是如此呢？

即便她努力地去忘掉周肆，她依旧无法得偿所愿。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她懂，几乎可以说是这句元曲的最佳印证者了。

「相ai容易，相处难。」苏媛垂着眼帘，「反正我现在过得很好，那他呢？他还好吗？」她没资格，连问候他的资格也没有。

柯瑾希喉间乾哑，发不出声音。

「很好，他过得很好。」柯瑾希闭上眼眸，不敢瞥向窗外流转的皎洁月se。

周肆他，怎麽可能过得好？她是最佳见证人，亲眼旁观了周肆的所有变化，心疼他，却也ai莫能助。毕竟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她无能去左右他人的感情。

「谢谢你。」苏媛轻轻地说，虚缈的彷佛下一秒便会化入风里，「有你，真好。」

半晌，她又道：「如果周肆的人生里没有你驻足，想必会更加难熬啊。」

「谢谢你，周肆的药；周肆的瘾。」

留下一句意味深长地话语，苏媛便切断通话，话筒里传来系统的「嘟嘟」声。

柯瑾希颓然倒在床铺上，脸颊深深埋入被褥，沉思着苏媛的话语。

看来有必要安排一趟k市之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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