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些虫子会被放在离地面这么近的地方？想要喂养它们，还要从地底深处往外运尸体……这可不划算。”

希尔低头想了想才回答：“这是阿劳萨托巢穴下方的通道，他刚刚和不死族建立盟约，搬到了潜藏森林居住，所以将这条路交给了不死族。

他是一条上古白龙，正常来说，隔个几十年就会去地下世界劫掠一次。

尸妖也不是谁都能养出这么多的……也许那位幕后黑手想要一条强大的骨龙。”

法兰赞同地点头：“应该就是为了这个理由……看来和不死族契约也救了他的命。可以吸收生命力并且无限增殖的尸妖，再加上如此多的巨力虫子，很明显都是针对生命力强大的巨龙来培养的。”

他凝视着屏幕：“看来不死族很快就要面对他们在地下世界遇到的第一位强敌了……现在威廉没跟着，他们打得过吗？”

“没关系。”希尔不在意地说，“现在的黑暗法师也好，亡灵法师也好，都只能利用召唤物出手。阴影魔网乱得更厉害。

只要不是那种瞬间清空一切的法术，不死族绝对不会怕的……蚂蚁多了都能咬死象呢！”

不死族现在的等级，看起来没有多高，但对于半神都不能出现的托瑞尔来说，已经足以让他们破防了。只要不是全miss，－1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惊喜。

法兰又看了看屏幕，然后飘过来一张单人沙发坐在了一边……明显在远离那些无聊吵闹的小妖精。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希尔身边跟着的这些小家伙……反正希尔身边总会跟着点啥……但那种高频快速的交流还是让他有点头疼。

看着屏幕的法兰轻声叹息着，由衷地赞美那只给不死族制造了无数麻烦的虫王：“啊！真是难以想象的爆发力，酸液竟然能喷出这么远吗？除了力量以外，竟然连内脏都加强了啊……这是怎么做到的，吞噬了什么样的生物才能让它们进化得如此完美？

就算是吃了太古龙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难道是吃了不止一条？”

看着难得长篇大论的法兰，希尔悄声吩咐李斯特：“除了躯壳以外，完整的虫子每种收100个……先到先得，最低级的那种100金一个，级别越高，价格翻倍。

虫王翻5倍！

你快去炼金大厅……别让不死族被打得火大了以后把虫王给烧了。”

李斯特应声而去，希尔的眼角余光看到了法兰满意地笑容：炼金大师其实是在隐晦地表示不满，他认为希尔在看到这些虫子的第一时间就该发现不对。

作为一位炼金大师……研究各种材料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希尔可以不去利用杀戮的方式取得生物材料，但像现在这种唾手可得的虫壳竟然毫无研究的意图，实在太过不去了……法兰知道希尔一定看得明白，这些虫子的形成需要多么高深的生物培养知识。

希尔也明白这是他的失误。

对于他来说，且不提大地上的矿产，就算是其他材料，只要是拿出来卖的，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弄到手……尤其是到了托瑞尔以后，这里的金子的价值过于高了……

所以在有些时候，总是会容易忽略掉炼金术士对材料的敏感度。

希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次是我太疏忽了，外祖父。以后我会注意的。”

法兰露出了一丝微笑：“记得分我一半……尤其是那个大个的。”

“当然，外祖父。”希尔快速回答。

不死族很快就得到了时空神器的传讯，希尔已经能听到一个大嗓门在喊：“抢啥抢啊！你还能抢到了就直接死回去交任务啊？

那点钱购买你掉的经验不？购买你跑回来的时间不？

到最后看得还是回城以后谁的运气好谁的速度快……现在都tm老老实实打怪！”

不死族的混乱很快就被镇压了……但并不是因为上面那位指挥喊得话，而是要是低头捡虫尸的话，很可能会被突然暴起的尸妖直接咬一口……被那玩意儿咬了可比被它们爪子抓了掉血掉得厉害。

“这种流血效果……”法兰若有所思地说，“我有点搞不明白不死族这些元素身体得构造……明明补血药剂对他们得效果并不大，但受到物理伤害的时候，却还是有正常的反应的……

这是因为世界意志的限制吗？”

希尔轻声说：“这是必然的啊……否则的话，神明的化身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了，得到了什么必然也会付出什么，什么世界都一样。”

他的眼睛轻轻看向了阿格莱亚神殿前的诸神水池：兰森德尔之血还在那里闪烁着光芒。

法兰的眼睛轻轻瞥了过来：“意志，法则，原初之力，其实都应该是按照某种固有逻辑形成的，只不过没人能看懂罢了……希望有一天，我能触摸到这些神秘莫测的知识……神明当然可以接受神秘，拥抱神秘，但法师不行。”

他看着希尔的眼神充满着复杂的情绪，希尔明白自己外祖父的担心：希尔和神明之间的联系太密切了……甚至来到和特拉希尔如此不同的托瑞尔，他的身边也出现了如此之多的神明。

现在的希尔，已经可以算是站在了一条交叉路口：一边的是铺满鲜花红毯的通向豪华宫殿的平坦之路，两边站满了向他微笑招手的朋友，还有他心爱的两个女儿，然而另一边却只有一条看不到未来的崎岖小路，除了前方有法兰的身影，两边都只是看不到边的变异虚空。

只要希尔内心有一点点动摇，宫殿的大门就会向他敞开……法兰并不是觉得这个未来有什么不好，但在他看来，一条永远不会结束的小路，也比一眼就能看到结束的大道吸引人。

他不想勉强希尔跟着他走在这条艰难的路上，但以法兰的性格，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外孙沉浸于虚假的繁华。

像科瑞隆这样实力强大到可以在多元宇宙横行的神明，又有几个呢？

希尔对着自己的外祖父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外祖父，至少在这个时候，我还是更希望追求法术的奥妙，而不是神明的伟大。”

法兰沉默地点点头，将视线转回了屏幕：此刻的不死族终于找到了对付那些突然从地下突然袭击的尸妖的办法。

他们正在满地穴的用阵营侦测光环。凡是深红色光芒所在的地方，就会瞬间出现无数个雷电法术狠狠地砸下……即使还是会有一些遗漏，但绝大多数的尸妖都被找出来了。

不死族释放的阵营侦测神术，在某种程度而言，比正义骑士还准确……威廉对于邪恶的定义，比提尔那边可严苛得多。

希尔本来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不死族一处处戳洞，突然被几十条猛然跳起冲进人群的高大黑袍怪物吓了一跳：“该死的！怎么还有魔魂尸？”

这些高大的怪物速度飞快地在人群里移动，被它们抓到的不死族会直接迎来一个力量极大的拥抱……然后就是用那长长的分叉的舌头舔脸。

被麻痹了的不死族几乎都要疯了，他们唯一能用的喉咙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声，整个地穴都回荡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和‘不要啊’。

希尔忍不住搓了搓手，为这些倒霉鬼献上了深深地同情与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