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一怔,随即却又点了点头,“嗯。”
赵誉苦笑着说道,“我也曾想过的,若我母妃另有其人,那么她如今在哪,是不是已经死了,是怎么死的,会不会是被现在的母妃害死的。这些我都曾想过,但就算我追根究底将真相刨了出来,那又能如何?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却会更痛苦。”
他将头深深埋在沈棠的颈间,低声说道,“但若是最后,母妃仍旧是母妃,那我这样做,岂非既伤了父王,又伤了母妃?”
沈棠不由轻抚他的发丝,柔声说道,“你说得不错。最坏的结果,便是你我心里怀疑过的那样,但将这最后的窗户纸撕开,又能如何?不过是在父王的心上重新揭一次痂,让他再痛一次罢了。”
她语气微顿,苦笑着说道,“对于母妃……这些年来她所过的日子,恐怕每一天都在煎熬之中吧,她早就是一尊行尸走肉,活得没有半点趣味了。”
按着她的直觉以及瑞王和王妃的反常,沈棠想也许事情的真相更接近于她的猜测。
忠勇伯家的三小姐不知道什么缘故拒绝了威远侯的婚姻,在大婚当日逃了出去,去了北疆投靠大姐,没料到却和姐夫天雷勾动了地火,然后生出了赵誉,王妃自然不能容忍,于是不知道又是什么原因那位三小姐死了,王妃却成了赵誉名义上的母亲。
但这样的孩子,王妃如何能够待见他?因此才有了赵誉五岁之前的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可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王妃却不得不让赵誉成为她的嫡子,将来继承王爷的爵位,并且她只能将这仇恨埋在心中,一点一点地折磨着自己。
若不是沈棠上回提醒了王妃一回,恐怕王妃刻意求死,这时候早就已经没有气了,由此可见,就这样生活对于王妃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痛苦,她过得比行尸走肉还要苦闷。
况且,沈棠相信,这个故事一定不会有想象的那样简单,一个名满京城才华出众的名门贵女,是要怎样的绝望才会将自己糟蹋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里头若是深究下去,将那些陈年旧事追根究底,恐怕会有更让人失望与痛苦的事实,这样于赵誉而言,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瑞王妃的身子衰败地很快,恐怕也没有几年的活头了。还不如就像如今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这样过下去,至少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王爷的心里也能够好受一些。
赵誉见她静默不语,便笑着说道,“这些事情虽然闷在心里难受得慌,但与你说了一说,便觉得好许多了。我相信,父王总有一天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的,我愿意等到那一天。”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对了,有件事我忘记说了,大哥前些日子去东郊替父王收租,在那边的小镇子上待了一两日,竟让他打听到了沈松的消息。”
沈棠抬起头来,“哦?”
赵誉想了想,“说是在茶楼的时候听茶保说的,几个月前有一伙高头大马凶神恶煞的人,带着一群小伙子经过那里,其中有个特别不听话的逃了出来,口中嚷嚷着他是安远侯府的三公子,但那帮人人多势众,还是塞了他的口舌,将他捉了回去。看样子,是往东北方向而去。”
他低头沉思,“东北方向一直过去,便是苦州,那里虽然地大辽阔,还与北疆接壤,但那处地势极其险恶,山中多有猛兽,素来没什么人敢去的,那些人去那里做啥?”
沈棠接口说道,“他们捉了沈松,却并没有来勒索,可见是不相信他的身份的,因此捉那些人多半是为了让他们充当劳力。苦州……那地方虽然也属于大周,但因为地势艰险,向来都无人管理,我对那地方唯一的印象,就是以前曾听人说过,苦州的深山里到处都是宝藏。”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莫非那些人带着沈松这样肩不能背手不能提的家伙,去苦州深山挖宝藏去了?”
赵誉听了这话,却并没有笑,他沉思着说道,“你还记得传说中容家的那张藏宝图吗?”
沈棠严肃下来,“嗯,怎么?”
赵誉低声说道,“我听说轩朝哀帝虽然兵败给赵氏先祖,但是轩朝却在某处藏有巨大的宝藏,这宝藏是轩朝的先人为后人预备下来的,以待哪日国破之后,让后世子孙作为复国之资。因此这世间才有许多宝藏的传说,容家的那藏宝图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他忧虑地说道,“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