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主子可以合理合法地打杀奴仆的世道,大厨房当差的罗娘子夫妇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仆,叶姨娘虽然是妾,号称半个主子,但内里也依旧是奴。至于沈灏,不说无凭无据,便是真凭实据摆在面前,说莫氏与他有过会面,也不过就是多一桩叔嫂不忌避的丑闻而已,沈灏终究仍然算是自杀……
沈榕离开不多久,赵誉便满身风尘的回了馨菲院。
沈棠盈盈笑着将沾了水的帕子递过去让他擦了擦脸,一边又问道,“不是说要去将东街那几个铺子盘下来吗?怎么那么快便回来了?”
赵誉拉她坐下,少有地用正经的语调说道,“盘了一间,剩下的交给父王身边的长随伦叔去办了。”
沈棠见他模样,便知道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她想了想不由问道,“是聚雅集出了什么事?”
赵誉脸上闪过一丝讶然,随即却笑着点头,“你真是聪敏,我看中的那几个铺子正好离得那不远,不巧又被我瞧见了几个西域人自那里进出。”
他忽然又问道,“猜猜看,我还看到了谁?”
沈棠心中隐隐猜到了,但却还是摇了摇头,“是谁?”
赵誉略有些傲娇地昂起了头,“原来咱们的女诸葛也不是回回都能猜中的。是秦焱,永宁伯的嫡长孙,你应该是认得他的。”
沈棠不由有些苦笑,她自然是认得秦焱的,而且她还清楚地知道,秦焱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情愫。
她轻轻地将下巴搁在赵誉的肩膀上,“原来是秦表哥。”
赵誉的眉头忽得皱了起来,“上回去西域时我就觉得可疑,这么一联系起来,便就都通了。恒王果然未死,而且不知因了什么机缘,成了西域的贵族,但他誓要皇位的心仍旧不死,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暗地筹划着卷土重来。永宁伯府,云州容氏都是恒王的拥护者。”
沈棠轻轻地点头,若是如此,秦氏还有永宁伯府那些处处与西域有关的秘药就有了解释。
不只如此,容氏的诡处也便解释地通了。
容氏虽然昌盛,但不过却是蜗居一方,既没有爵位,便算不得正统的世家勋贵,大周朝这百年来,历代皇帝都有打压世家勋贵的心思,因此只有被废去勋爵的家族,还不曾立过新贵,除非是拥立从龙之功。
因此容氏将历代累积的财富尽数献给了恒王,一同献上的或许还有那张藏宝图,恒王兴兵需要大量财物,容氏这献宝之举,定然能得到恒王的欢心,若是恒王得逞,容氏或许真的还能得封个侯伯之位。
也许......沈棠心中不由有些发沉,她忽然想到,也许舅父的死因也能从这个答案里得到注解。她知道舅父一直都在追查母亲的死因,他是青衣卫的统领,本事自然也非比寻常,总是能够顺滕摸瓜,摸到永宁伯府的头上,也许他是发现了什么,在般若寺里听静虚长老那番话,舅父就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所以才......
她正陷入迷思,忽然听到赵誉越发低沉的声音响起,“西疆一战是恒王策划的阴谋,但他定不会甘于这失败,如今西域人又入了我都城,想必大周很快就要再起波澜了。”
沈棠眼眸微垂,低低地说道,“可是,皇上却一点都不曾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反倒开始对沈氏下手了。太后尚且健在,定是不会同意皇上对付沈家,也许这便是太后称病的缘由,太后恐怕已经失去自由了。”
皇上从前虽然算不得是个明主,但至少还不算糊涂,但登基才不过一年,就散了心神,嗅不到山雨欲来风满楼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抬秦三入宫,与永宁伯府达成交易,这无异于引狼入室,自投落网。
说失望,自然是极失望的,当初为了自救而助皇上夺宫,这才安稳了多少时日,又要提心吊胆深谋远虑,去谋求沈氏的平安。
即便现任的安远侯乃是沈枫,但沈氏若是被发难,阖族皆难,沈棠是出嫁女能逃过一劫,但沈榕却无论如何也是逃不过去的。
她幽幽地叹道,“我该怎么做,才能护得榕儿一世平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