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利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意。
“嘿嘿嘿……”
两个老色批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但是都没有笑出声来。
往事回首
“说正事儿了，以咱们两个来说，你脑子灵光，计谋多，比我更有用。一会儿如果我们甩不掉这些杂碎的话，我掩护你离开，你也别废话，赶紧跑就行了。如果咱们两个只能或一个，权衡利弊的话，让你活着才是最划算的。”
独眼肃然的说道。
“经过这么一档子事儿后，你立下的功劳，足够你顶替疤脸的位置了。不过，任何时候，你都不要向着自己当老大，你不是那块料。找一个够资格的老大，当她的左膀右臂，才最适合你。豹姐你是了解的，靠得住。”
“你倒是挺会打算，这算是交代后事吗？”
听到独眼的话，冯利脸色一僵。
“随便你怎么想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要是不服气，现在杀了我也行。”
独眼的神情变得很严肃。
“你是非得把自己整死吗，是因为有一条命你不还上，心里不踏实吗，姐夫？”
冯利面无表情，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说什么？你都知道……”
听到冯利这么称呼他，独眼的身子剧烈的颤了一下，瞪着冯利目露凶光，突然又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冯利，过去的事儿，怎么还非得再提起来呢？”
独眼叹了口气，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难怪你这两年加入豹子探险队后，处处跟我较劲，原来说到底，是因为你姐的事儿，你都知道了。本来我还以为，这个秘密能烂在我肚子里，永远不会被你知道。”
“说起来，你这女婿当的是真好啊，踏马的我全家上下都替你瞒着我。我爷爷和我爹娘直到死，都没有说你半句坏话，临终遗言也是叫我好好跟着你，路走歪了没关系，但是千万不能走到死路上去。”
冯利惨然一笑，陈年旧事一时间浮上心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
独眼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问道。
“算了，这些不重要了。反正你知道，我欠你姐一条命就行了。这条命，我就还在你身上了。你没结婚没生孩子，一定不能死在这儿。不然的话，你们老冯家就断后了，以后清明节的时候，连一个给你家长辈烧纸钱的人都没有。”
独眼摆了摆手。
“你姐有一个账户，按照她的遗嘱，她去世十年后，账户上的钱就会转到你的账上。我这些年赚的钱，也存了一部分在那个账户上，足够你养老的。今天再还你一条命，老子可就不再欠你什么了，你要是再跟老子犯轴，老子打断你的腿！”
“独眼，你刚刚不是问我，那件事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我现在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姐给我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反复说，她是自己愿意过去的，她愿意为你去死，而且反复的叮嘱我，一定不要记恨你，她是自己做出的选择。”
冯利慢慢的说道。
“那天之后，我姐没了，你瞎了一只眼。你说我姐是你害死的，也确实没错，如果不是你硬要出头，想靠自己平掉那件事，也不会把我姐牵连进去。但是说到底，那件事是我们冯家的人留下的祸根，你是在帮我们出头，我确实怪不着你。”
“可是，我唯一的姐姐没了，永远的没了。你守着她，你就在她眼前，离她那么近，却没有让她避开那一颗子弹，我心里，解不开这个疙瘩！”
“那颗子弹，是朝着我脑袋来的，你姐她……她是替我挡的子弹，怎么可能避得开？子弹穿透了你姐的心脏，打进了我的眼窝里，我至今都没有取出来。”
眼罩下面，独眼瞎掉的一只眼里，流出了一行猩红的血泪。
“子弹上面有你姐的血，这子弹在我的眼窝里，你姐的血就跟我的血融在了一起，我闭上眼，就能看见你姐在我眼前晃……我这条命是你姐给我的，我哪怕是想你姐想得要命，想得活不下去了，我也不能死，我得活着，替你姐活着！”
“所以，你想把你这条命，搭在我身上，还给我们冯家，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死了是不是？”
冯利冷笑一声。
“独眼啊，这些年你受的罪，我都看着。你的一些做法，我也知道根源在哪里。你爱财如命，拼了命的搜刮钱财，是因为想把我姐在米国投资的那家医院赎回来。你喜欢虐杀对手，是因为那天的事情，让你对跟你作对的所有人，都充满了恨意……”
“我姐当时跟我说过什么话你知道吗？她嘱咐我，她死以后，你可以拈花惹草，可以到处跟女人鬼混，但是一定不能再娶别的女人。她让我盯着你，如果你的表现好，她还给你留了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你姐给我留下什么了，快告诉我！”
独眼突然激动起来。
“想不到，都过了七八年了，你对我姐的感情竟然一点都没有变淡，提起她还是这么激动，我姐还算是没有选错人。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不仅没有再娶别的女人，竟然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碰过，这一点，真的是让我挺意外的。”
冯利笑了起来。
“你们的感情当中，我终归是外人，你们自己这么坚定，我又有什么好恨的呢？我姐当年跟我说，她没有给你生过孩子，留给你的奖励，就是想你有几个孩子。”
“你姐临死前，我跟她发过誓，不会再碰任何的女人了。你姐已经没有了，我也不想跟别的女人有孩子。这个奖励，还是算了吧。”
独眼苦笑一声，轻轻揉了揉眼罩，眼窝里的子弹处隐隐作痛，让他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
“不是让你找别的女人，是你跟我姐的孩子。”
冯利说道。
“我跟你姐的孩子，我们有孩子？！在哪里？！”
独眼大吃一惊。
“暂时还没有，你别激动。你知道我姐在米国投资那家医院是为什么吗？”
冯利说道。
“她是为了利用那里的技术，冷冻胚胎。她偷偷收集了你的小蝌蚪，跟自己的卵子结合，融合出了十个试管婴儿的胚胎，冷冻在那家医院里。我姐说，只要你能七年之内娶别的女人，就把胚胎激活。今年已经是第八年了，胚胎几个月前我已经让他们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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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这也就是说，再过小半年，你和我姐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虽然不是我姐生出来的，但那毕竟是你们俩的孩子，身上流着你们的血。医生说那些胚胎的成活率百分之五十左右，也就是说，你差不多会有五个孩子。”
冯利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你跟我姐，现在应该已经有一大群的孩子了，是我们冯家拖累了你。”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独眼抹了一把眼泪。
“还有，我姐提前录了很多视频，是留给你跟孩子的，以后每年放一个给你看。我姐这么做，你肯定知道是为什么吧？”
冯利说道。
“知道，我当然知道……”
独眼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冯利的姐姐，他的老婆，留下的那些视频，一方面是想让没有妈妈的孩子童年完整一点，另一方面，也是让独眼未来的生活能有盼头，即便是阴阳两隔，每年依旧可以见见自己最爱的女人。
“独眼，现在还想死吗？”
冯利拍了拍独眼的肩膀。
“不死了，不死了。冯利，我不能死在这儿，咱们都不能死在这儿，走！”
独眼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完全恢复了，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把冯利提了起来。
“我们一起杀出去，聂群那小子，当年就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别这么激动，光靠这么点念头不能让我们转危为安，我们得想点办法。聂群手下那么多人，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已经是强弩之末，手里也没有多少弹药了，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冯利提醒道。
“现在下船的兄弟，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回不到船上，也联系不上老刀子天狗他们，我们得再寻找新的帮手才行。”
“我们哪还有帮手了，除非现在去跟豹姐汇合，但是现在咱们也不知道豹姐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到底搞定了肖飞没有。”
独眼丧气道。
“肖飞肯定已经和豹姐站在一条线上了，这你不用担心。但是，我们跟豹姐现在汇合也不现实。我所说的帮手，另有其人。”
“谁？”
独眼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当他们的帮手。
“西海岸的那个老外。”
冯利说道。
“那老外是个高手，手底下有不少的武器，还有土著和大猩猩给他卖命，在他的碉楼附近还布置了很多陷阱，勉强能和过山风的人手对抗一下，怎么也好过我们两个人。”
“刚踏马跟他们打过架，都结了死仇了，他会帮我们？”
独眼并不觉得这是个靠谱的主意。
“他们不是帮我们，是在帮他们自己。那个老外攻击我们，无非是想抢夺我们的船离开这里。所以，我们可以达成共识。不过，前提是我们得作为人质，留在老外那里。等我们回到船上之后，带着他一起上船。有这些作为谈判的条件，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冯利说道。
“如果说不通的话，我们至少可以把追兵引到他那里去，让那个老外先看看过山风的人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这样倒是可行，追我们的是聂群的手下，他调教出来的人跟他自己一个德行，都喜欢赶尽杀绝，肯定不会跟那个外国佬谈判的。”
独眼点了点头。
“虽然有点冒险，但是值得一试。”
“走，去西海岸。”
冯利和独眼一起，悄然潜入了密林深处。
独眼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一路上扫过他们的身后，地面上，一点都没有留下痕迹。
“山哥，这里有血迹，还有弹片！”
冯利和独眼离开后，过了十几分钟，聂群的手下才找过来。
“我看看。”
走过来的是一个跟聂群有六七分相似，但是更加年轻的男人，看上不还不到三十岁。
这个人，就是聂群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聂山，聂群的副队长。
“这些弹片，是硬从伤口里拔出来的，真是两个狠茬子，竟然没疼死。”
聂山拿起地上的弹片看了看，然后扔进了嘴里，含了一会儿又吐了出来，又拿起另一片塞进嘴里，直到把所有弹片都给嘬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