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栀是被电话惊醒的。
迷迷糊糊在枕头下捞起手机接起,那边一道兴高采烈的声音顺着电流声传了出来。
“栀栀,栀栀,你醒了吗?”苏嘉言几乎是吼出来的,“今天贺闻白说要去农场玩,问问你去不去。”
分贝过高,震得云栀半个脑子发麻,她将手机拿远,半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嗓音沙哑:“嗯……农场?”
窗外雾气弥漫,绵软如棉花糖糖丝,将她包裹在最中央。
电话那头有些吵闹,隐约听见别人说话的声音,听着些许风声,她又听见苏嘉言说:“对,贺闻白家的那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昨天突然通知我说要去农场玩,还说可以带朋友。”
听到这儿,那双半阖着的眸子霎时睁开,塞满雾气的脑袋猛然被一阵风吹得清明。
云栀一骨碌坐起来,乱糟糟的头发散在肩头,她盯着床尾白墙,长着嘴巴轻“啊”一声。
原来郁柏泽说的是这个吗?
可去农场干什么呢?
“所以,你起床了没啊。”苏嘉言拉长语调,声音明显有些低落,“我快到你家门口了。”
云栀看看墙壁上的松鼠挂钟,显示时间早上九点。
云栀穿鞋下床,肩头夹着手机,依然带着倦气:“嗯,十分钟内下楼。”
换好衣服,洗漱完云栀跟云锦说了一声去同学家写作业便跑下了楼。
小腿跨过最后一级台阶,云栀抬眼便瞧见一辆黑色越野停在单元楼口,贺闻白白t黑裤依靠在车前,冷白皮肤此刻更是白的耀眼,沉黑眼眸瞥见她身影,便抬抬下巴让她上车。
云栀前脚刚出单元楼,后脚苏嘉言便将后车窗放下,指了指前边:“做副驾,舒服一点。”
云栀嘴角弯起朝苏嘉言点点头,坐上副驾。
进到车里,她才发现这辆车里只有贺闻白、苏嘉言以及云栀。
没有郁柏泽和司劭。
扣好安全带,云栀转头看向苏嘉言问道:“你娃娃亲老公呢?”
“噗”一声,进了嘴的咖啡又被苏嘉言吐回杯子里,咳得满脸涨红:“栀栀,司劭跟我没关系,咳咳。”
云栀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看着苏嘉言,她真没想到苏嘉言会是这个反应,明明以前也能说的。
苏嘉言一边擦咳出来的眼泪,一边不断扫视驾驶位上的贺闻白,随后视线落在云栀身上,她语气很坚定道:“我们是没有的事,栀栀,不要散播谣言了哦。”
话音刚落,一旁传来一声轻嗤,云栀转脸看向贺闻白,后者正聚精会神开着车。
似是幻听,云栀有些茫然,她转头看见苏嘉言的脸好像又红了点。
去农场的路不远,许是早上起太猛,云栀还是有些头昏脑涨。
到地方云栀便瞧见成片成片的花田,各式各样的花随风晃。
贺闻白将车停在门口,下车后便将车钥匙抛给早在一旁等着的人,接着一言不发的带着人往里走。
刚进农场,云栀手机就进来消息
y:【有没有不舒服?】
云栀盯着那条消息看半天,才回一句【没】
苏嘉言并肩跟她一起往里走着,她不敢多看手机,可郁柏泽就像是存心的一样,消息不断进来
y:【嗯】
y:【是和苏嘉言在一起吗?】
y:【农场太大容易迷路,跟好贺闻白】
“嗡嗡嗡”消息震个不停,连一旁的苏嘉言都起了好奇心。
她凑近云栀,贴在她脸颊边,笑着:“谁给你发消息呢,还发个不停。”
人猛地凑近,云栀被吓一跳,顿时将手机息屏窝在手心,强装镇定:“没,没什么。”
苏嘉言还想问什么,刚张开嘴,衣领瞬间被揪住连带着整个人都被领走。
“哎哎哎,”苏嘉言伸手扯着自己的衣领,转头愤愤看着贺闻白,“你干嘛,撒手赶紧撒手。”
手掌打着紧实小臂,贺闻白只是淡淡扫一眼,便开口道:“那边养了兔子,你不想看?”
听见这话,苏嘉言眼睛顿时瞪大,添上几分亮光,垫着脚看向贺闻白指着的那个地方:“哪哪儿?带我去带我去。”
贺闻白随手指了个地方,苏嘉言看着那个方向头也不回的跑远。
贺闻白看着跑远的苏嘉言,转头看向一旁的云栀。
漆瞳带着压迫感,云栀对上,浑身一凛,有些紧张。
贺闻白自上而下扫云栀一眼,眉眼带着桀骜,他说:“她去看兔子了,你也去吧。”
云栀笑了笑拒绝了贺闻白的邀请,早上起太猛,还有些不舒服,身体里像是塞了个气球一般。
贺闻白没强迫,只点点头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木屋,略微低头看向云栀:“去那间屋子吧,我们一会儿在那儿汇合。”
云栀侧脸看向一旁错落有致的小木屋,有些分不清贺闻白指的是哪间,可她不想麻烦别人,只是点点头往那边走。
木屋大大小小,鳞次栉比坐落在一处,不少佣人抱着干草、锄头走进走出,云栀一个人背着书包穿行其中,看着周围景色渐渐走远。
脚步停下,云栀看着眼前走不出的木屋群呆住。
果不其然,被郁柏泽说中,她迷路了。
云栀看着眼前样式一样的屋子,一时之间竟想不起贺闻白说的是哪座。
抿着嘴唇,茫然盯着眼前,云栀有些懊恼。
郁柏泽说的没错,她该跟着贺闻白。
云栀等一会儿,依旧没人出现,别无他法,只好拿出手机给苏嘉言打电话。
手机从书包里拿出握在手心那一瞬间,云栀右肩膀猛地被人拽住,她一惊,整个人被拽进一旁的窄道里。
手机挂链上的玻璃珠哗啦作响,云栀撞进一个温暖怀抱,带着苦橙花的香气。
云栀双手握住覆着一层薄肌的臂膀,额头抵进那人胸膛闷哼一声。
接着便听见郁柏泽带着掩盖不住嘲笑意味的声音:“笨蛋,真迷路了。”
云栀眉心微皱,带着愤懑抬头看向郁柏泽,视线撞上的那一瞬,郁柏泽挑着她下巴,吻了上去。
“唔……”唇瓣贴紧,云栀呜咽一声,其余声音被闷在喉咙里只剩喘息。
在随时都有人经过的地方,再一次被他吻住,云栀紧张的要命。
他总是喜欢搞这种。
双手紧紧攥住郁柏泽肩膀,指尖陷进肉里推搡着他高大身躯:“郁柏泽……放开我。”
声音闷闷的像是在湖底。
感受到臂膀上的微痒痛意,郁柏泽探出舌尖在她唇缝上舔了舔便放开。
直起腰,低头看着眸光潋滟,一副要哭出来的云栀,挑眉道:“紧张什么,不就是亲了一下。”
云栀胸脯起伏着,眼角微红仰头撞进那双澄澈桃花眼。
接着指腹擦过她眼角,替她压了压湿意,而后郁柏泽将她拥进怀里,一头扎进她颈窝,说:“宝宝,做爱的时候再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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