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地上痛哭,其实刚刚的失误并非无法补救,可现在,一切都晚了,美丽的色彩纷乱不堪,彼此伤害地交错成一片,她的衣服也被流淌遍地的水渍弄脏。
这些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现在重要吗?不,现在她全部的感觉就只有疼痛,一刀一刀节奏分明地割裂她的骨肉,切碎她的自尊。
这种不时就要出现一次的凌迟之痛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她在心里毫无尊严地向恶魔妥协,求你放过我吧,究竟我曾经犯过什么错,你拿走的一切还不够多吗?
身下是冷硬的地板,她颤抖着苍白的唇,攒不起一丝力气爬起来。烈风,你在哪儿,救救我。她的指尖隔着织物狠狠掐进皮肤,这样的自己仿佛秋天里树梢边迎风摇摆的一片黄叶,随时都会毫无征兆地飘落。
她努力地想着烈风,那么美好的烈风,从上到下在她的回忆里光彩熠熠。
冉云素,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吗?用如此不堪的自己来给他原本轻盈洒脱的生活加码,就算他是搏击长空的鹰隼,也要拼上全部力气将他拖进囚禁你自己的无边地狱。你已经跟刚刚那只光明女神蝶一样,带着永远摆脱不了的缺陷,只需轻轻一击便会破碎得无法修复。
不是的,她用力摇头,想摆脱那个被疼痛击败的自己,人总是在痛苦的时候选择悲观,相信绝望,拒绝看见美好。冉云素,你要勇敢一点,既然选择了留在他身边,就要配得起他的美好。
她双手紧紧抓住椅子腿,像是飘摇风雨中紧握舵盘的水手,躬身将额头抵在地板上,等待这场暴风雨的停歇。
烈风带着微醺轻轻打开门,他想先去卧室看一眼熟睡的冉云素再去洗澡换衣服,空无一人的房间惊得他立时清醒了几分。“素素……”
他转去卫生间和厨房,回身看见二楼的门廊亮着灯光,几步奔上楼梯。
“素素,怎么了?!”他从一片狼藉的画室里找到伏在地上面无血色的冉云素,她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晕倒了。
“你回来了?”她疲惫地睁开眼,睫毛如蝶翼般颤抖,挤出一个孱弱的微笑,“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烈风扫了一眼翻到的画架,“哪里不舒服?是腿又疼了吗?”
冉云素摇摇头,靠在他的身上,“抱我回卧室好吗?我很困,想接着睡。”
烈风送她回了房间,帮她换掉弄脏的衣服,又喂她喝了一点温水,这会儿她侧着头倚在他身边,神色平静,呼吸沉匀,像是睡得很安稳。
他脑海里的画面还停留在刚刚画室里的一爿凌乱,素素,今晚《你好,秦先生》的男一号算是最终敲定了,一纸合约到手,可凭借一个角色,我真的可以了解你更多吗?除了好好照顾你,还能做些什么让你觉得快乐和自信呢?
“你的那只蝴蝶画了好多天了,怎么突然不想要了?”烈风试探着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