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山上有佳酿,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
我们穿过幽深秀丽的树林,沿着山路走了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少顷,至香亭。我提着两壶酒从香亭旁的小木屋里出来,季子筠临溪而立,正望着溪中肥大的鱼儿出神。
“子筠。”我把酒放在石桌上,朝他招手,轻唤一声。季子筠转首,眼底浮现一抹笑意:“你叫我什么?”
“子筠啊,怎么了?”唤他名字有何古怪,他这是什么反应……季子筠摇摇头:“无他。”顿了顿,继续道:“方才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他与你一样,好山水。”季子筠眉眼含笑,似是想到了愉悦之事。
我淡淡“嗯”了一声,问道:“那位故人于你甚重?”
“自然,我甚喜之。”哟,是个姑娘?季子筠居然有喜欢的姑娘,我跑到他身边,好奇道:“是哪家的姑娘?改日你给她约出来让我物色物色?”
“你猜。”季子筠神秘兮兮地轻笑一声,兀自走向香亭。哼,不说也罢,到时吃亏的是他。如今的一些姑娘喜欢与胡姬打交道,性子渐渐变得豪放,或许占完了便宜就跑了。我们一日都待在檀香山里吃酒,酒渐酣,我从季子筠瞳孔中瞧见我的脸颊染上了些许红晕,脑袋昏沉沉一片。季子筠不知从哪里拿来了笔墨,他执笔在纸上书了几行字,递与我道:“签上你的名。”
我望着他清明的眼,幽怨道:“子筠你为何还不醉?我的酒量何时这般差了。”他看着我,许久,竟笑了,“你多吃了些酒。”我瞧不清上面写着什么,只提笔写了“裴眠”二字便颓然乎其间,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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