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大着胆子将死尸翻了个面,吓得跌倒在地上,颤着声道:“是王五……是王五,王五……王五死了。”
牢房内光线昏暗,王五穿了黑衣乍看和绛衣差不离,赵大官人这才发现这具男尸竟然是王五。
既然王五死了,干脆用王五的骨头来烤瓷器好了。
不过王五的骨相实在不如何,怕是买不了好价钱。
但是是谁杀了王五?
少年和绛衣人又去了哪里?
绛衣人也就罢了,少年可是奇货可居,买主都找好了的。
明明昨日叮嘱了客栈掌柜下了足量的迷魂药,那俩人还能醒过来,将王五杀了,又逃了出去?
赵大官人思索间,清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少年的声音清脆悦耳:“有人寻我么?”
赵大官人抬头一看,竟是那个少年,果真没有被迷昏,那么他从一开始就是装的?
“五十两,我要了。”徐嬷嬷乍见少年,欢喜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处,方才的惊吓消失殆尽,脑中尽是眼前少年为她赚进大把白花花的银子的画面。
徐嬷嬷冲到少年面前,感叹道:“相貌好,身段好,皮肤好,我带回去□□□□,定能将那女花魁都压了去。”
顾出白被徐嬷嬷一夸,得意地笑了,回过头对一丈开外的时绛道:“看来我行情不错。”
时绛被顾出白说得哭笑不得,手指一点,徐嬷嬷的身子软到在一边。
赵大官人急切地低下身去探了探徐嬷嬷的鼻息,徐嬷嬷还未死,只是昏了过去。
但眼前这绛衣人不过动了动手指而已,竟能令人昏死过去,只怕不是凡人。
赵大官人一下子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哀求道:“仙人,仙人可放过我罢,我可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时绛厉声质问道:“你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怎地你的人一上来就要杀人剥皮?”
虽然用了障眼法将树枝变作了自己的替身,不过自己面貌的替身被剥皮实在算不得一件愉快的事。
“我上有老下有小,做这个行当也不过为了糊口饭吃。”赵大官人辩解道,“用人骨来做瓷器,是我们这儿的秘传之法,老祖宗传下来的,我不过是继承祖业。”
赵大官人几句话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时绛觉得这人实在没脸没皮,也懒得再和他争辩,又问道:“既是如此,此地有多少户继承了老祖宗的秘传之法的?”
赵大官人怕惹怒时绛,倒篓子一般,将做过人骨瓷器的人家一一说了。
瓷城不过是个小城,统共八百户人家,竟有近百户和人骨瓷器直接有关,若是加上贩卖的,提供釉料、土料的,怕是全城人多多少少都和人骨瓷器脱不了干系。
“那知县和师爷呢?”顾出白问道。
“知县和师爷都和人骨瓷器没有干系。”赵大官人顿了顿,“不过他们向我们索要巨额的保护费,若是不给就要拿我们以杀人罪论处,衙门里的差爷们,我们也好好地孝敬了,连打杂、看门的,厨子都得了我们不少好处。”
之所以知县、师爷、四个官差轻易便被瓷神吸了魂魄,便是因为他们都与人骨瓷器有干系?
顾出白心中还未想个明白,耳边却传来赵大官人的惊呼声。
却见,不知从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