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杨太后已经脱去了身上的斗篷,可能是走得比较匆忙,也根本没打算接见外臣,身上并没穿朝廷命服,只穿着一件拖地的长裙,越发象一朵出水芙蓉般光彩照人。
许汉青偶尔一瞥,绰约风姿仍然让他心旌摇荡,行礼后急忙低头掩饰,强自收摄心神“太后召臣来,不知有何要事?”
杨太后摆手挥退了包厢内的太监和宫女,思索了片刻,抬头见小皇帝正看得高兴,幽幽说道:“其实官家跟爱卿在一起,哀家很放心,只是被文相、陆相一说,女流之辈没有主意,便赶来了。”
许汉青笑了笑“本来我也请了文相、陆相,也希望太后能来参加的,这下子都来了,不是也很好吗!”
“哀家活着,只是为了赵室这块骨肉,崖山大战多亏卿家救驾才能安然无恙,这以后也指望许爱卿能辅佐幼主,光复旧日河山,中兴我大宋。”杨太后爱怜地望了一眼正看得入神的小皇帝“我们孤儿寡母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谢谢太后的信任,也请太后放心,以后无论情况如何发展,臣都可保太后与陛下的安全,请太后以后不必担惊受怕。”许汉青从很少过问政事的杨太后眼里看到了一个母亲对孩子发自内心的关怀,轻轻安慰道,虽然他的话也给自己留了后路。
“这样也好,哀家知道许爱卿是一诺千金的大丈夫、真英雄,既然如此答应,定能保护哀家与官家的安全。”杨太后的脸色稍白了一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慢慢恢复了正常“虽然哀家是一女流,也能看出许爱卿志向高远,非是凡夫俗子所能领悟透的。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处境,只要有呙儿陪着,不剩下哀家孤零零的一个人,也就够了。
略沉默了一会儿,许汉青抬起了头“凡事都要靠自己,以后如何发展,主要还在陛下,如果陛下能领悟臣的心思,能为国家与民族的未来多考虑,事情就不会发展得太坏,也许赵室能将皇位世世代代传下去也说不定呢!”
“真的吗?”杨太后脸色红晕起来“只是哀家听不明白,许爱卿能否解释一二。”
“现在还不是时候。”许汉青轻轻摇了摇头“等时机到了,慢慢地,不用臣解释,太后与所有人都会明白的。”
停顿了半晌,杨太后岔开了话题“听说许爱卿有到海外发展的想法,也不知是不是这样。”
“有想法而已,离付诸实施还很遥远,最快也得十年后才行吧。”许汉青想了一下,答道。
“以后,官家就交给许爱卿了,希望许爱卿能悉心教导,严格要求。”杨太后点了点头“只要许爱卿出以公心,象爱卿常挂在嘴上的为国为民,咱们就应该听你的。”
“太后信任,臣不胜感激。”许汉青略欠了欠身子,不卑不亢地答道“为国家为民族而奋斗终生,是许某的最大心愿,为此许某纵九死而不悔,不管前边有多少坎坷险阻,史书上将如何毁誉,只要问心无愧,我都将永往直前,绝不退缩。”略顿了一顿,朗声诵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全不怕,留得清白在人间。“
许汉青说话的时候,杨太后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面前这位身材匀称、面相英俊又充满着阳刚之气的镇国公。自从入了皇宫,由于宫禁森严,除了皇帝,她还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与一个男子交谈。出了临安后,整日里除了在海上飘泊逃跑,就是担惊受怕。此刻她还发现许汉青的声音充满了磁性的魅力,气质是如此的具有吸引力。心猿意马之下,杨太后顿觉羞愧难当,假装擦汗,掏出手帕抹了抹臊红的面颊。
许汉青并没有觉察到杨太后的微妙变化,自顾自的慷慨陈词道:“此皆是臣的肺腑之言,日后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太后能够体谅。”
“说得很好!”杨太后的声音突然变得甜腻腻的“书上云:气勇者面白,血勇者面赤,骨勇者面青,神勇者喜怒不形于色!当今世上恐也只有镇国公能当得起神勇二字了。”
“太后过奖了。”许汉青愣了一下,这句话他还真没听说过。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
悠扬的琵琶伴着李芳凝悦耳的歌声从外面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