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老天也跟咱们做对,快十天了吧,连一滴雨都没下。”光复军的炮营赵统领舔着干裂的嘴唇,嘶哑着骂道。
他手下的炮兵们都苦笑着不语,一个个都憔悴异常。
被截断水源已经快十天了,供水船的水槽几乎已经空了,宋军在干渴之下苦不堪言。不仅每个人一天只能喝一两口水,而且连米都没办法煮,只能将生的米和肉硬吞入口,实在是艰苦异常。已经有人开始按捺不住喝起海水来,喝完海水后,却更加口渴,而且呕泄不止,纷纷病倒。
“老赵啊!听说连皇上的水也不管够供应,你就省点唾沫吧。”副统领张宇鹏好半天才费力地说道。
“唉,”赵统领长叹了一声“这仗打得真窝囊啊!再过几天,不用元军打,咱们就得全渴死了吧?”
“看看孙参谋回来后怎么说吧!他不是去向越国公请战,要用大炮作配合,重新夺回汲水之地吗?”张宇鹏有气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参谋孙大兴满脸不愉地走上船来。
“怎么样,孙参谋,越国公同意您的计划了吗?”赵统领急着问道。
孙大兴苦笑了一声“李恒已经从广州赶到崖山了,防守水源的元军又增兵了,越国公不同意我的计划。”
“增兵了又怎么样,不拼一拼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总胜过就这样坐以待毙吧?”张宇鹏撇了撇了嘴,不解地反问道。
“就是,难道这样死守不出便能将元军打败了,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名将呢?”赵统领也不满地说道。
“不要这么说。”孙大兴四处看了看,见船上都是光复军的士兵,放下了心。
“我估计元军也快进攻了,大家再忍上几天吧,咱们的海船上还有一些水,实在受不了就上那去偷偷地喝上两口。可千万不能喝海水,那玩艺儿喝完就病。”
赵统领看了看孙大兴同样干裂的嘴,苦笑着点了点头,看来那边也是很苦,剩下的水也是千方百计才省下来的吧。
张弘范仍然在耐心地等待,他在等着元军士气达到顶点,以及宋军最衰弱的时刻的来临。
“元帅,现在宋军困于水寨之中,我军已经战领崖山陆地,只要居高临下,用回回炮轰击,定能一举击破。”张弘正急切地说道。
“李副元帅,你怎么看?”张弘范含笑向李恒问道。
“呵呵,属下认为此举欠妥,如我军用回回炮轰击,宋军难免解舟四遁,我军船少,想要全歼宋军,擒获宋王便困难了。”李恒笑了笑,答道。
“不错,宋军已疲累不堪,灭宋已经胜券在握,万不能让其逃脱。”张弘范赞赏地点了点头。
“擂鼓聚将,明日,我要一战灭宋。”张弘范站起身来,大声下令道。
隆隆的鼓声响起,元军各部将领整顿衣甲,快速地向帅船驶去。
“明日决战,要一举灭宋,众将要严守命令,奋勇作战,不得有误。违令者斩!”张弘范环顾众将,厉声下令道。
“喏”众将齐声应道。
“宋军舰船停泊在厓山西面,涨潮之后必然向东漂移,各路舟师以帅船鼓乐为号,闻风而动,全力进攻。”张弘范继续说道。
“李副元帅,你率一路舟师,明日一早,趁早潮退去,乘水流由北向南猛攻宋军水寨,不得有误。”张弘范拿起一支令箭,郑重说道。
“是,属下遵命。”李恒上前一步,躬身接过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