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又提出这么多条件?”许汉青不耐烦地将案卷扔到桌上。
“属下也觉得他们有些过分了,得寸进尺吗?”负责谈判的泉州太守黄昕也不满地说道。
“火炮可以用钱买或用物品交换,那块基地必须让给咱们,至于要建筑城池,”许汉青想了一下说道:“让他们挑一座靠近海边的城池,咱们可以出设计人员帮他们进行设计和加固,所需人工由他们自己解决,材料吗,看在结盟的关系上,按市价给他们降低三成,这便是咱们的底线,不容更改。”
“明白了,属下就按照这个底线与他们谈。”黄昕记录完毕后,抬头说道。
“态度要稍微强硬一些,即使谈崩了,乃颜与忽必烈之间也没有妥协余地,所以咱们不必害怕。”许汉青又交待道。
时间转眼便到了十一月末,北元的蒙古援军终于赶到了江南西路,直接归于达春麾下指挥。
光复军新一军新四军也暂时转入了防御,依靠福建多山地形狭窄,蒙古骑兵无法展开的优势,采用以逸待劳,步兵死守险地,火炮远距离轰击的办法迎敌。双方激战三日,光复军挡住了达春气势汹汹的反扑,稳定了防线。敌我双方又进入了大战没有,小仗不断的对峙当中,达春见进攻福建路死伤过多,且地势不利,遂抽调兵马开始了安定后方的剿匪行动。
江西独立第一旅在得到前敌指挥部的命令后,避敌锋芒,遁入深山,向荆湖南路地区转进,准备在已被北元占领很久的荆湖南路再大闹一番。
而张弘范则如愿得到的补充的人马,并且元军大将阿里海涯在平定了广南西路后,也率领数万元军前来增援。
兵强马壮的张弘范认为给予残宋致命一击的时机终于来到了,于是亲自率领大船队从潮州离港。李恒则从陆路直奔广州,对残宋实施水陆夹击。元将阿里海涯的七万多人马驻扎在潮、梅两州,防备光复军在其背后突然杀出,影响到他灭宋的大举。
文天祥被囚禁在一艘军舰上与张弘范同行,船舱之中设备完善,衣服也被准许穿戴宋朝官服,食物方面也与张弘范本人相同。张弘范如此的特意安排其中有两个目的,一是因为希望文天祥能够出面说降崖山的宋军。如果能够不战而令宋军投降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第二个目的便是如果不能说降宋军,便让文天祥亲眼见证残宋的灭亡,以此来打击他的意志,使他能够屈服,这也能使赏识文天祥的忽必烈欣喜异常。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泉州港口旁的一座茶楼内,大宋礼部侍郎邓光荐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窗前,低沉地吟道。
“邓大人是担心朝廷的安危吗?”谢枋得问道。
“是啊!泉州不是刚发了布告,说张弘范已经从潮州率船队出海了,要各家商船近期不要向南吗。”邓光荐轻轻叹了口气。
“朝廷还有十几万人马,上千艘战船,还有越国公统领,应该不会有事吧?”谢枋得沉思着,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邓光荐缓缓说道,想了一下,霍然转身“我要去见许汉青,请他从水陆两路发兵,牵制元军,以缓解朝廷的危机。”
“闻名不如见面,我随你去,顺便也见识一下许汉青到底是何等人物。”谢枋得站起身来说道。
江南的初冬,天还如秋日般的高远。梧桐树似乎也没在意冬天的到来,不慢不紧地沐浴在初冬的阳光里,全然不顾该送别满树的苍翠。而那些香樟树更是让人忘记了已是初冬。撑开那一树的绿叶,伸展在暖暖的阳光里,那一片绿似一片的叶子似乎正萌动春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