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对准敌阵开炮,打乱他们的阵脚。”马大有高声命令道。因为此次104师是轻装转进,所以只带了三十门轻便易携的虎蹲炮,弹药带得也不多,但现在可不是节省弹药的时候,敌军惊魂未定,这可是能一举击溃敌军的大好机会,马大有敏悦地捕捉到了这个时机。
轰,轰,轰。光复军的火炮居高临下,将十几颗炮弹狠狠砸进元军仓促组成的防守阵式当中,密集的防守阵形中立刻空出了十几个黑色的圆圈,新附军士兵惊慌地喊叫着,乱成了一团。
更多的炮弹接踵而来,爆炸声不断震动着元军本已脆弱的心灵,弓箭手终于颤栗地射出了手中的箭,准确性和力度真是不敢恭维。
两千多光复军士兵呐喊着向前冲去,在付出了上百人伤亡的代价后,终于与元军碰撞到了一起,前排的与敌人刀对刀,枪对枪地厮杀,后排的则不断投出手雷,在元军的头顶爆炸。
“顶住,不许后退,后退者格杀勿论。”勒敏率领着残存的蒙古骑兵不停地高声叫着,力图维持摇摇欲坠的防线。
“那里估计是元军的领军人物,对,就是羊毛大旗那里,向那里开炮,炸他娘的。”一旅统制王雨指着山下的元军提醒道。
“集中炮火,轰击元军的中军。”见到战局出现了暂时的焦着,马大有急忙催促道。
羊毛大纛代表着一军之魂,平素插于中军,出击时换成小号版,擎于贴身侍卫之手。纵使战败,亦不可丢掉。一旦倒下,即意味着主帅身死,三军皆丧。
三十门炮迅速调整了方向,瞄向了元军中的羊毛大纛。
轰,轰,轰。密集的炮弹接二连三地在勒敏身旁爆炸,碎甲和烂肉四处横飞,聚集在羊毛大纛旁的蒙古兵遭受到了灭顶之灾,惨叫声响成一片。
“将军小心。”一个亲卫扑了过来,将勒敏压在了身下。
“羊毛大纛倒了,杀了蒙古主将了。”山上的光复军士兵们齐声高喊。
“羊毛大纛倒了,元军败了!”这个消息迅速在战场上传开,刹那间,光复军战士都像吃了大力丸一般,平添了几分英勇。而新附军士兵则丢弃了最后一点希望,开始溃逃。
“整队,整队!”满脸焦黑的勒敏从地上跳远场地了起来,挥舞着拣来的弯刀大声命令。他突然发现,士兵们不听指挥了。没有人再想继续打下去,所有士兵都开始向回跑。
“跟我上!”勒敏疯狂了,挥舞着弯刀,向光复军冲去。残存的几个亲兵拦腰抱住了他。夺过他手里的兵器,背着他,跟着人流跑向邵武方向。
有人给拉来一匹马,把勒敏扶了上去。悲痛欲绝的勒敏跨在马背上,看着硝烟滚滚的沙场,再看看抱头鼠窜,四散奔逃的本部人马,眼前一黑,整个人从马背摔了下来。
溃逃的元军到处都是,被比自己少得多的光复军士兵追赶着,砍倒在地,却没人敢回头抵挡。
“杀鞑子立功啊,”“降者不杀。”光复军战士们一边追着,一边喊着。
“鞑子完蛋了,是男人的跟老子杀鞑子啊!”不知什么时候,王雨已经加入了追赶的队伍,他大喝了一声,脱离本阵,伸手将一名新附军拎到面前。
那名新附军士兵挣扎着,哭喊着,求饶着。大多数逃无可逃的新附军都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不敢抵抗,也不知道出言反驳。男人这个词,离他们太久了,久到在心中己经非常陌生。
“滚吧,你也叫男人!”王雨一松手,将新附军扔到了地上,啐道。
西边的天空红艳艳的,晚霞好像着了一团火。翠绿色的山川也被霞光镀上了一层金色,光复军的战旗迎着风高高飘扬在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