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这么说,你们能取得这么大战绩,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许汉青拍了拍张天河的肩膀,赞许地说道:“而且你是光复军廖廖几个能独挡一面的大将,如果此次计划能顺利实施,拿下邵武,以后江南西路的元军就要靠你抵挡了。”
“大人放心,此次行动十分隐密,况且元军根本想不到在这个季节,光复军会出动主力对他们进行主动进攻,他们还以为对付的只是我们这五六千山贼草寇呢,想不吃亏都很难啊!”张天河信心满满地答道。
“对,就是要让他们想不到。咱们人数比他们多,装备比他们强,士气比他们高,要是再打不赢,真是没天理了。”
“就是,蒙古兵和探马赤军虽然强悍,但分兵以后,千八百个人还不是咱们的对手,新附军更是一群乌合之众,咱们的人一个能打他们十个。”停了一下,张天河又用希翼的目光望着许汉青说道:“大人,您这次带来那三十门炮是不是以后就留给我们用了。”
“是留给你们用的,一是把你们的炮营装备齐全,二是以后守卫邵武用的,此外还要把山地旅的一部留给你们,以他们为骨干重新组建一个山地旅。”许汉青说道:“此战过后,不管打成什么样,你们都要在开春以后不断派出队伍向江南西路进行渗透,积少成多,争取占据一块根据,拖住元军的后腿,不能让江南西路的元军肆无忌惮地向福建进攻。”
“属下明白,属下愿意亲自带队,深入江南西路,把鞑子搅个天翻地覆。”
“不行,你不能去,你要留在邵武,把住这道门。”许汉青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至于派谁带队,你斟酌着办,你们在武夷山中打了这么久了,经验比较多,我和参谋部对此不加干涉,到时你上报备案就行了。”
“是,打完这一仗后,属下马上安排人去江南西路打探,开春便进兵,请大人放心。”
自从出了漠北,下江南作战以来,忽必格还没打过如此窝囊的仗。
上次随着页特密实势如破竹般将大军开进邵武城的情景,他现在还记得,那次高日新的邵武军也曾做了激烈的抵抗,但在蒙古铁骑面前,邵武军那孱弱的战斗力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然而,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城还是那座城,而对手竟然变得如此狡猾,如此无赖。明明只有五六千山贼草寇,可就是平常他们连正眼都不瞧的乌合之众,却给他们带来的麻烦。抢粮、抢物、下毒、伏杀小股元军、截杀各路信使,下三滥的手段无所不用,搅得他们不得安生,惹得页特密实大发雷霆,下了严令,开春前一定要剿灭这伙胆大妄为的贼寇,否则后路不靖,攻打泉州的时候,就要束手束脚,天知道,这伙贼寇到时又要搞出什么事情来。
自从追到这伙贼寇的踪迹以来,这支元军便时时要享受他们的盛情招待,脚下的陷阱、绊索、竹钉,碗口粗细的陷马坑,头上不时出现的竹排、铁弹丸,身边时时袭来的弩箭,让元军如履薄冰,每一步都战战兢兢。敌人不知在哪里,敌人又无处不在,时不时的人影显现,告诉追击的元军,他们就在前面。
忽必格被气得火冒三丈,却无可奈何。谁让这帮家伙偏偏在自己划分的辖区内捣乱呢,不有所行动,恐怕页特密实也饶不了自己。
平原才是蒙古骑兵的好战场,山区却是贼寇的天下,那些腿上裹着绑腿,脚上穿着芒鞋的敌手,总是在元军稍有疏忽时,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然后又如山间云雾般,消失在密林深处。
现在忽必格已经不奢望能够消灭这伙无所不在、无所不用的贼寇了,只要能把他们赶跑,维持自己管区的安宁就行了。
时间已经又接近傍晚,这一天,大军没走多远。
前方道路在溪流交汇处再次变窄,河滩上土地松软,不适合骑兵快速移动,士兵们都不想走了,衣着单薄的新附军眼巴巴地望着,渴望扎营,渴望在篝火旁驱走寒意。
忽必格环视了一下四周,地势甚为平坦,距离溪水不远,是个理想的扎营之所。侧面那个坎子应该叫栖仙岭,是武夷山的延伸点
忽必格挥了挥手,下令道:“就地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