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但又很真实。好像一半意识在梦中,一半在现实世界。
半梦半醒之间不确定地问了一遍:“你让我标记你?”
“没错。”丹思柔十分坚定,问道:“除了这样应该没有其他办法了吧。”
姜禾陷入沉思。
喉咙滚了滚,压下喉口的燥意,又问道:“只是为了这个?”
“你这么好心,特地来帮我?”
姜禾觉得梦幻极了,她确实对小时候有过短暂接触的丹思柔念念不忘,以至于发现与丹思柔就读于同一所中学,在偶遇时她总会不由自主地看上几眼。正因为这些似有若无的小心思,让现在参天树下美丽少女大胆言辞的画面过于不真切。
“我当然有我的条件,”丹思柔道:“我要你支付我十万块。”
“我帮你治病,你给我钱,五次标记之后,我们两不相欠,你接受吗?”
这些话从她红唇中平静地说出来,姜禾看着面前少□□美的容颜,似在思索着什么事。
沉默半响,丹思柔甚至差点以为姜禾对这个彼此公平的交易不感兴趣,那一刻,她有一些慌乱,因为她迫切地需要这笔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姜禾眨了下乌黑睫羽,“我没有十万块。”轻飘而又无奈。
就这么看着丹思柔,她现在被她搞得大脑混混沌沌,哪里还有什么思考能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十万块她现在也的确没有,爷爷对她很严格,每周限定她的消费,她能拿出来的现金甚至不及周以。但若是她迫切需要那也有路子筹集到,就看她想不想了。
“你没有?”丹思柔却是不信。
她看了一眼偌大的别墅,怎么可能没有呢,生活在这样的家境下光是累积下来的零花钱应该也不少了。
丹思柔对类似的生活环境并不陌生,在一年以前,她也活的无忧无虑什么也不用操心只用做令自己快乐的事情。
姜禾眯了眯眼,不答反问:“你现在这么缺钱?”
“嗯。”丹思柔点点头,眼里泄出一丝疲惫,袒露家里的困难:“我妈妈要做手术,就在这几天。”
声音软下去不少。她的声线本就清甜温婉,像微风轻轻地挠人心坎。此时眼尾微微下垂,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而零落的花朵。
平素坚毅的女孩若是展露脆弱的一面,一定会格外激起她人的怜惜。
姜禾唇角渐往下压,心里那座冰山颤颤动摇。
丹思柔家的事情姜禾或多或少地听说过。原本她家境富硕,爸爸是东城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生意场上的事情风光又伴随着风险,近两年,她爸爸谋求公司转型却失败,遭遇破产,一夕之间承受不住打击精神每况愈下,最后失足坠亡。
姜禾在学校初听人说起时只短暂的一瞬想起丹思柔,那时的她也未过多感慨,丹思柔之于她其实也相当于半个陌生人,只是小时候打过几个交道甚至记忆还极其不美好,或许她应该幸灾乐祸?可也没感觉有多乐,也谈不上惋惜,是事不关己的无视。
她知道丹思柔往后的日子可能不大好过,但万万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