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音如偷偷地朝陈如风瞧去,月夜之下,他的脸上布上一层凛然之气,犹如立于千军万马前仍然无所畏惧,将要以一人之力,横扫千军!
她的心中忽然一痛,埋起首来不敢看他。
“我要走,便没有人可以拦我。”陈如风冷声道,怒风剑已在手中,剑芒微动,与天上星辰相互辉映,煞是华丽。
他先让金易来带金婆婆和魅灵离开,并不是自己真的有以一敌十之能,而是自信纵使叶之杭与众府客一同出手,以自己缥缈功之能,依然可以寻得一丝空隙遁走。
“是吗?”一把冷冷的、陌生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寒气如利锋,从四面八方涌出刺来,陈如风心生警觉,怒风剑绕身一转斩,同时御起身来,腾上半空,隐隐听到随着怒风剑上的剑气扫出有气劲破裂之声。
这股气势虽强厉,却不同于叶之杭。叶之杭的气势属于那种重而明显,而这一股气势则是能施加一种巨大的压力在人心上,藏匿己身,将无形的杀意布满四周。
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杀伐之地,但兵刃都收在暗处,随时有可能被其所伤。
“何人藏头露尾?”陈如风极度不安地喊道,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一种可以令他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的感觉。
黑夜之中,没有任何响应。
陈如风自知不可久留,迅速施展缥缈功,一道绿光裹着身体,霎时闪动消失在原处。
眨眼间,已掠出了相府之外。
但身后却有一道死追而来的杀气。
这一道杀气来势汹汹,破空不断,宛如一支衔尾不舍的箭矢一样。
躲藏在里头的那个身影,陈如风更能感到他的可怕。
就在惊惧之间,那道杀气已超过了他,挡在了他的前头。
陈如风心中掀起巨大的骇然。
他自信以自己现在的功力,除了朝虢以外没有人可以超越他的速度,没想到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竟然如此轻易而举就冲到了他的前方。
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对方的面容,陈如风一个急转身,改变了位置,在空中滑过一道绿色的弧光,改往别处逃去。
可无论自己去到何处,那人始终能领先他一步,拦在他的前头,任由自己改变多少次方向,依然无法将他摆脱。
愈是这样,陈如风心中的那阵骇然就变得更大。
如此恐怖的人,世上又能有多少个?
这与当日在天竺之时,面对阴梵教教主哈尔帕的感觉有点相似。即使没有正面交锋,也能察觉到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他能明确感到,对方是要将自己置诸死地。
念忖之间,他已在半空蜿蜒疾走,成蛇形闪行着。
好不容易才出了长安城墙。
月色如洗,繁星在此时添上了几分诡秘之意。
密林之中,树叶沙沙之声不绝于耳,陈如风一时难以清楚辨明这些声音是自己掠过发出的,还是那个在背后追杀自己的人发出的。
他根本不敢回头,怕自己稍有延滞就会被那杀气命中,命丧当场。
陈如风疾行轨迹百变,指望能以此摆脱那个可怕的人。
前方忽现一间小屋,小屋傍于一条潺潺深溪流泉旁,水流在夜色之下,就如幽潭一般。
他咬了咬牙,身子像电芒激射,破开那扇门,稳住真气,撞在了一大堆软绵绵的东西之上。
大气连喘,刚刚他将真气运至极盛,飞遁速度更达到生平最快,只求能摆脱那个人。
环顾四周,这里看上去是一个小小的米仓,也不知是属何人所有,分两层,两层都摆满了一袋袋布袋大米。
渐渐回过气来,他连忙盘膝打坐,运起真气来,力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
看现在这般情况那人是没有追来,陈如风不敢在此多加逗留。
但就在他打坐运气之时,他却生出一种隐隐有人窥视着他的感觉,令他有点怀疑是不是刚刚那人追来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那人是要将自己一击必杀,怎么会在这里静静地看着自己恢复过来呢?
打坐之时必须稳住心神,陈如风连忙收起杂念,不去多想。
然而,门外有一个人影延伸进入,伴随着毛骨悚然的脚步声踏踏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