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些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吧?”韩陵说道,“从表面看来,我们跟相府合作,能够借助丞相的人脉以及财力,对我们极为是好。但若真的如你所言,丞相大人只是想一心侵吞我天风帮基业,当中有多了几分难测变数。有危便有机,我们暂且可信与丞相大人合作是一帆风顺的,丞相大人也无狼子野心,要与我天风帮争夺产业。假若真的不幸如此,难道我们就没有信心去解决吗?没有信心去跟丞相大人对峙吗?”
众人默然,天风帮再大也只是江湖上的一个帮派,相府的主人可是当朝丞相,权力一手遮天,到时丞相真的意欲吞天风帮的基业,天风帮也难以抵挡。
“我们不能为了那些潜在的风险,而不敢去把握摆在面前的机会。”韩陵这一席话一出,立刻就说动了在场之人。
陈如风心头一动,他自负过人,念忖道自己一路以来披荆斩棘,什么天羽帮、诡蝎帮、惊海门这些蛇蝎一样的帮派自己都曾与其交过手,自己也无一失手,终在最后成功登顶天下盟盟主,又将天风帮从一个小小的柴帮铸造至今日的江湖巨擘,当中不乏众人的一番心血,同时也是对自己实力的见证。
既然有如此实力,还需忌惮相府吗?
想通了这一层,陈如风之前的想法便大为动摇,眼中一道精光射向江晟天,说道:“不白先生言之有理,若我拒绝与其合作,岂不是说我对他有所畏惧?”
“如此说来,便是陈帮主同意了合作之事?”江晟天狐疑地看着他,想不到韩陵的一番话有这样大的效力,改变了陈如风的念头。
陈如风双袖负于身后,脸容冰冷,“自然,我就看看他能耍出什么手段。我要让他看看我如何在狐狸身上拔毛。”
江晟天像听不到陈如风最后所说的话一样,只是鼻子哼出气来,但礼数还是要周全,抱拳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便回去与丞相商讨合作细则,到时候再与贵帮斟酌。”
陈如风看了看胡九未,“一切便交由长老处理。”
江晟天见陈如风对此事不是太放在心中,顿时脸露不悦。
厅外又有人匆匆脚步赶至,禀报道:“帮主,鬼府七刀求见!”
就连江晟天在内,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陈如风眼睛眯成一线,心念急转,对着那通传的帮众说道:“请他们进来吧。”
很快,七声整齐有力,掷地有声的脚步传入厅中,七个身穿锦袍、腰挂金牌的健硕持刀男子走入厅中,以孟千啸为首,齐齐向陈如风和江晟天施礼道:“陈盟主!江帮主!”
七人显然还不知道陈如风与江晟天之间的变故,不过江晟天也并无立刻指正他们,他看着他们的目光和陈如风一样缺了几分友善,多出一点敌意。想起当日他们七人将他和陈如风追赶到天涯海角,让他们饱受艰辛,心中就不打一处气愤来。
陈如风和江晟天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互相对视了一眼,正如当日默契十足的兄弟通过目光传达心中所想一样,那目光对视短短一瞬,二人猛然察觉,互相不再看对方的眼睛,略为尴尬地将目光移开。
“七位不知到我帮中有何贵干呢?”陈如风的语气并不客气,似乎不是很欢迎他们。
孟千啸笑道:“闻陈帮主有幸在天下盟中得群雄推举,成为盟主,我等鬼府中人职责监察江湖,新盟主定出,我们不来拜候,也不太合礼数了。不过此处乃是旧友故居,今日一来,却早已物是人非,心中有点不胜感慨。”
孟千啸口中所道的“旧友”正是被天风帮所灭的惊海门,鬼府与其素有交情,但当时碍于惊海门先有加害之心在前,自己不好插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惊海门覆灭,堡垒又被天风帮占有。如此所言,暗里像是在讥讽天风帮是一个嗜杀手辣跟匪盗相若无几的帮派。
陈如风对这些语中暗带的讥讽并不太为意,道:“各位有心了。不知七位是否已追查得到那杀害鬼王的凶手的下落?”
陈如风才一问到,鬼府七人也愧然垂下头来。陈如风这一问并无任何机心,他这条性命是鬼王嵩焯远舍命留下的,他当然希望能找到瑞云真人身在何处,让他以命偿命,慰鬼王在天之灵。
“恕我等无能,这些天来,一直没有瑞云真人的下落。”孟千啸惆怅说道,这一刻他的脸色也是发自真心。嵩焯远对他们七人不但有师恩,还有提携之恩。提到这样一个他们和陈如风都共同尊敬的人,似乎双方之间并无隔阂。
“我也广布人手,只可惜还是了无消息。莫非他逃出了中土以外?”陈如风问道。
孟千啸带着一点哀然沉吟道:“有这个可能。若是如此,我们要找到他的影踪,可是难于登天了。”
见双方刚刚还言语之间互有暗涌,现在又忽然似是共怀悲伤,在场不明个中原因的人都好生奇怪。
“除了替鬼王报仇雪恨之外,鬼王生前还有一个心愿。”陈如风说道,鬼府七人都怔怔地望着他。
陈如风却是看着江晟天,“他希望能够与叶之杭一较高下,以解先前二人一直胜负不分的遗憾。”
江晟天也是惊呆地望着他,没料到鬼王居然还跟叶之杭有如此难清瓜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