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手握竹笛的川逆流看得三人战个不停,见陈如风落入下风,顿时心焦不已。陈如风好歹也算是自己的知音,自己绝不可袖手旁观的,立刻捧起竹笛吹奏哀音。笛声一起,悲凉入心的感觉随之而来,哀转久绝,令人心生恻隐。
除了厉绝和陈如风,另外二人均是心志不坚之人,闻此笛声一下生出同病相怜之感,怔在那里,心中涌起莫名哀情,手中剑也停下,陶醉在这笛声的凄婉之中,不能自拨。
陈如风压力一减,剑势顿时松顺,剑尖如点水往前,波光一动,刺出一阵急风,仿若针刺扎进那长刀幽光之中,硬是将刀身逼退两寸。厉绝吃势不及连忙收刀,身形一侧,抽出陈如风的剑气之内。
怒风剑得势不饶人,陈如风凌空一踩,剑随身杀出,碧芒聚剑,风旋团转,犹如擎天绿龙扑往厉绝。厉绝见陈如风势头狂猛的反扑,自忖应付不来,又见两个同来杀手陷入笛声的迷乱之中,顿时大声怒叱将二人惊醒。二人如梦乍醒,持剑飞身上去帮厉绝应付。
哪知川逆流悲中带喜地长笑一声,蹬脚御起身法,将竹笛挽在手中。只见川逆流幻起手中竹笛蓦然抛出,竹笛通透,在半空如同绿叶舒展一般,劲气迅疾明快,直朝那持剑往陈如风刺去的两名杀手掷过去。
二人忽见危机临近,只得舍下援助厉绝,两柄剑一同此往竹笛,剑劲瞬发,仿佛脱弓之箭。但那竹笛却坚固无比,旋转飞动将两道袭来剑劲切开,狠狠地打了一个回旋将两柄剑接连撞了数下,这才肯返回主人手中。那二人只觉手掌发麻,剑势大偏。
川逆流趁二人未及整顿之际飞至身边,闭上眼睛,似是将心内所有悲伤提至面上,脸色变得哀伤惆怅,但手中的竹笛却毫无停滞,灵活地接连敲打击出,愁情蕴藏于竹笛之中,化作一缕缕清风劲气,青碧浮影。川逆流仿似站在二人之间持笛舞动,二人慌忙抵剑抗衡,偏偏被竹笛数次击退,伤不了他分毫。
陈如风见川逆流牵制了二人,心中大喜,连忙奋起全身之力来与厉绝作个了断。怒风剑绕身一转,引出如蜿蜒流泉的白波气光,厉绝迫于其中的柔水借力打力的妙用不敢硬撼。陈如风怒喝一声,怒风剑往天一指,风啸涌出,推着这一条白芒弥漫的流泉张开,神龙摆尾地鞭往厉绝。
厉绝大惊失色,刀身幽光涨至极盛,御起刀来抵挡,顿觉柔水之力与强风之力完美糅合一体,顺着刀身倾泻而来。仓促之间只得催动全身真气来抵挡,硬是将长刀往上一顶,白芒轰然破碎,厉绝也被其反震之力直推往地,双脚狠狠挫落,顿时剧痛不已,想必是骨折了。
那一边川逆流正跟两名持剑杀手打得个难分难解,竹笛优雅舞动,蕴含音律乐韵,攻防浑然成一体,虽然两人都是天字一号的高手,面对这等棘手的对手剑招百出,却纷纷落到那坚如磐石的竹笛上。
“撤!”厉绝自知力气尽耗,可战之力所剩无几。二人听得叫喊,手中抖出一串缭乱剑影,川逆流防得个滴水不漏,出手之间自如无比,应心而发,只是那脸色没有撤掉悲戚,边打还在连声哀叹。
逼得川逆流连施防守,二人趁机摆脱了他,跟着厉绝三人一同拉起身影,远窜而去。
陈如风一手抓在山上一块石头上,喘息连连。川逆流闭目颔首双脚立地,袍衣随风扬起,望着青碧的竹笛,眼带哀怜地抚过笛身。
“公子好武功!”陈如风跳了下来,看似也是力气消耗得个七七八八,所以并无去追赶,加上两名持剑杀手还留有余力,追上也不一定有胜算。
看着陈如风满眼惊佩,川逆流哀声摇头,“哪里,侠士的武功远在我之上,刚刚与侠士交手的那人若是与在下对上,在下必无胜机。”
看着川逆流又变得浑浊无神的目光,仿佛对世间万物都失掉了兴趣,只余下几分的哀伤悲惨,陈如风心中暗叫几声可惜,如此人才却得了个伤春悲秋的怪病来。
忽然,一个念头从陈如风脑海中生出,念忖片刻陈如风便对川逆流说道:“川公子,既然现在你无家可归,倒不如暂且留宿于我帮之中,他日再作打算如何?”
川逆流眉毛一扬,陈如风连忙说清楚道:“在下乃天风帮帮主陈如风!”
“哦,原来陈帮主是意在招揽。川某何德何能,竟能得陈帮主的青睐呢?”川逆流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化为了黯然。
听川逆流如是一说,陈如风心中暗道此人倒是不蠢,听得天风帮之名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要吊足他胃口,懂得讨价还价之道。
“只要公子肯加入我帮门下,必不亏待。食宿全包,还有银两发放。”陈如风说道。
川逆流轻轻苦叹,将竹笛收入袖里,“只要帮主肯容我奏笛便可。”
听得川逆流提出的条件,陈如风一下生出犹豫,他所吹奏的笛音凄婉无比,很容易影响帮中士气。
但人才难得,陈如风当下就先答应着他。川逆流一听顿时心中欣喜,可那副愁眉苦脸依然改动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