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斯立于原地,拳头一收一放,一股庞大的气劲立刻像巨石滚动一样破出,滚滚滔天巨浪一般往陈如风翻腾而去。陈如风连忙双拳连番击出,绿色旋风状的气劲也像一只只幽灵般往那骇浪漂击而去。
然而那样不自量力的反击,在阿卡斯那远胜多筹的气劲下,根本没有可乘之机,一下子吞噬掉,继续往陈如风翻滚过去。
陈如风瘫坐在地上,可怜脚踝受挫,能动弹的地方只剩下双手一脚,硬生生地接下了这股气劲,身体悬空抛起,在空中倒翻数圈,凌于高空,即将摔在地上。
一掌往下击,气劲吐出,陈如风欲以此反弹身体,在半空重新稳住再落地,可惜事与愿违,只是紧紧地缓了一下下落的速度,还是以身向地,扑在了地面上。
此时,他已全身疼痛不止,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阿卡斯的脚步,像阎罗的呼唤声一样,慢慢靠近。
趴在地面动弹不能的陈如风,转过头来,望着阿卡斯脸上狰狞的笑脸,他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恳求,只是充满了不屈的战意,他双手撑地,力图再次起来,终是无功而返,以重新摔到地上告终。
阿卡斯冷冷地看着,嘲笑满目,就像是看着自己脚下一只垂死挣扎的虫蚁,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意。
他举起了两只手肘,如同两只锋利的獠牙一样,充满着嗜血的寒芒。
陈如风的眼中,除了两只手肘,还有满空星点,那样地灿烂,那样地夺目。
两只手肘重重落下。
观看着的人有的大声叫好,有的则将脸别过一处去,不忍再看。
尹平刚沮丧地垂下头去,连声哀叹。
手肘蕴含无情巨力,狠狠地压到了陈如风的背上,就连陈如风胸前贴着的地面,仿若都要裂开一条缝。
陈如风发不出的痛哼声,就由大地来替他发出。
一滩血在地面上流淌着,血珠一点点从陈如风的嘴角滴落。
线弦蓦地断裂开,李音如一惊,纤手止住。
阵阵急促的扣门声传来,萍姐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前去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看着断了的琴弦,也清楚了刚刚为什么妙如天籁的琴音会戛然而止。
见江晟天一脸急迫之色,李音如柔声问道:“江大侠,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刚收到了消息,是丞相大人从宫中带回来的。”江晟天略一支吾,沉着面色道,带着微微的悲痛。
李音如疑问地看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江晟天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接着说下去。
“说吧,是关于……如风的?”李音如问道,江晟天点头的一刻,她的心为之一紧,像是有一根细针,扎了她一下。
是不祥。
“丞相大人说,使节队伍在前往天竺途中遭遇劫杀,所有人……无一幸免。”在最后将“无一幸免”四个字道出后,他自己的脸色也转为煞白,眼睛闭上,不忍让悲伤之色流露出来。
无一幸免。
这四个字宛如晴天霹雳,劈落到李音如的头上,当头重击,李音如已来不及思考,一阵天旋地转,纤手在其余还未断的琴弦上掠过,发出几个断肠音一般的声响,然后垂下,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萍姐慌忙将李音如接住,不让她的身体摔在地面上。
江晟天睁开了眼睛,如珠般的瞳孔之中也泛起了哀痛的泪花,身后却传来了粗暴的声音。
“喂!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江晟天缓缓转过身去,李士傲高抬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让本来就心情不好的他感到心中燃起了怒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士傲似乎也没有料到江晟天竟敢这样无礼,被那带着泪光而又满是愤怒的眼睛一刮,吓得呆在那里。
当他回过神来之时,江晟天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灵影台中,在敲响了无数次门依然没有人回应后,江晟天终选择了放弃。尽管他知道金易来还在屋内,只不过是任凭他在外头说什么,即使是说陈如风出事了,那道紧闭的门仍旧没有打开。
江晟天望着凄戚的天空,没有了漫天的飞雪。
冬已逝,春渐来,但,覆盖在各人心中的严寒,却迟迟没有褪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