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风心满意足地走回尹平刚身旁,可是尹平刚的眼神里却没有半点舒心,反而充满了忧色。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举动,得罪了人?”尹平刚对陈如风说道,陈如风不解地看着他,同时望向刚刚那三个满载敌意的囚犯,说道:“我会怕他们?”
“我看得出来,你懂得武功。但是,在监牢之中,不是只有武力上的强,你要知道,在这个地方,有多少人是他们的手下。”尹平刚这一说,陈如风才将注意力落到其他人身上,发现那些人的目光之中,也尽是不怀好意。
陈如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道:“反正我们这些中土人在牢房之中,本来就没什么地位,何必在意这些呢。”
尹平刚依然忧色不解,一直在摇头,叹道:“迟一点你就会明白的了。”
陈如风挠了挠后脑勺,始终弄不懂为何尹平刚一直如此忧心忡忡,对周围敌意的气氛毫不感到在乎。
不过现在,他空荡荡的肚子却是打起鼓来了,百般无奈之下,也只好盘膝打坐,提气修炼。
然而,一阵凄厉彻天的惨叫声,再次在石场中响起,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痛苦叫声,一进心扉,人都会感到心头一紧。
叫声回荡了一周,渐渐停歇了下来。
石场外的树丛之中,一阵阵窸窣的骚动声,似乎也被这惨叫声惊得不能安分下来。树枝不安地摇曳起来。
陈如风睁开眼,中央石堆旁,正躺着一具躯体,正是刚刚陈如风施予稀粥的那个囚犯,此时他正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仿佛有无数不可视的幽魂冤灵在缠绕着他的身体,要吸噬他的魂魄,折磨他的肉体。
更为可怖的是,他的嘴巴、鼻子、耳朵,竟都流出了鲜红的血,所有人都惊怕地缩到一旁,没有人敢靠近他一步。
地上已经被他涂上了血渍,他渴望终止这一种痛苦,但是无休止的打滚,明显不能缓解。
最终,他只能选择一种方法,也是唯一的一种方法。
他双手捂着脑袋,一跃而起,双眼几近陷入的失控的疯狂之中,望着那堆硬邦邦的石头,仿佛看到了解脱的曙光。
陈如风此刻已经停止了打坐,看着他以头往石堆撞去。
闪电般的身影疾过,拉住了他的身体,陈如风在他身后,扯住了他的双臂,令他的头与坚硬的石头只差一尺的距离。
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停止了下来,陈如风感到他稍微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弹了,接着是一股冰寒从指尖传入,直入心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这里来,仿若看着两尊凝固的石像。
陈如风的嘴巴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神中满是恐慌。
他的身体也不敢乱动。
最终,他的脚还是向后退了一步,双手一松,那个囚犯的身体毫无生气地往后倒地,啪地摔在了地面上,瞳孔张至极限,连眼珠都将要爆出来一般。
陈如风看着他,思绪开始紊乱起来。
他颤抖着身体,冰冷蔓延上全身,他伸出一只手,放在那个囚犯的鼻孔前,然后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缩了回去。
没有了气!
石场之中,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高台上的监工纷纷跳了下来,往那具断了气的尸体跑去,嚎声四起,有惊惶不定的,有愤怒的,也有摇头叹气的……
为首的那个强猛监工,语气严厉,却也不知道他对其他监工说的是什么,两个监工一前一后地抬起尸体,往山口走去,看样子是要将这具尸体弃于山林了。
为首监工拾起倒盖在地上的那盛放稀粥的破碗,反转过来,仔细地察看着,眼中顿放暴芒,倏地转过头去,望着陈如风,如同一头老虎即将择人而噬。
不知道他咕噜咕噜地向四周大吼几句什么话,所有人立刻慌声大作,接二连三地将手中的碗粥扔掉,泼到地上,有刚下咽的人则扼着喉咙,仰天狂咳嗽。
尹平刚将陈如风拉了回来,低声道:“这里的粥有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