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迅疾身影,纵横在相府之上,纷纷向那道灵巧敏捷的绿影追去。
刀气尽发,空中顿时泛起一片片水波一般的气圈,层层叠叠,陈如风驭着绿光,往下疾移身体,他清清楚楚感觉得到顶上气劲之凌厉,如片片刀斩。一旦不慎碰上恐怕不死也伤。
接着,四面八方更是飞来鬼府七刀的刀气,如九霄之上的神仙落下的天罗地网,擒住一只小小的蝼蚁一般,更本无隙可寻。
电光火石间,陈如风咬了咬牙,把体内真气瞬间运至极致,甚至突破了其身体的极限与承受能力,头脑似是被重击一般,全身失去了控制。一阵风旋狂转,陈如风任凭真气操纵身体,竟在空中蓦地凭空消失了。
但以孟千啸锐利的目光,已经看清楚那道绿影化作绿光,落坠到相府的某一处上。
鬼府七人落于客厅屋檐上,孟千啸厉声下令:“离开展开搜索!犯人就在此宅内!绝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李林甫的脸色再也保持不了镇定,暴怒不已,怒哼道:“跟着他们!不要让他们胡来!”
身后一众府客连忙应是,也匆匆脚步地跟上了鬼府七人。
于是,堂堂相府,各处走廊宅院,鬼府七人逐处搜寻,府客也吊在他们身后,紧张地盯着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出格动作,只是慎防他们有什么过分之举。婢仆和家丁们见此情此景,七个凶神杀星提着刀四处搜觅,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却又不敢大声惊呼,只能屏着呼吸,一双惶目畏惧地看着他们。
东廊,鬼府七刀重新聚集,准备对东厢展开搜索。
“这……这里不是……客房……”田一山颤颤巍巍地望着高他一个头的孟千啸说道,孟千啸也不看他一眼,粗暴地把他推到一边,哪知田一山承受不起习武之人这般巨力,竟被生生推倒在地。
金易来冷哼一声,和魅灵领着众府客紧跟在后。
约半个时辰过后,鬼府的搜索依然是一无所获。
“这里是小姐的房间!”萍姐凭借着自己熊一般的身躯,挡在了孟千啸面前,她是为数不小可以居高临下地望着孟千啸说话的人之一。孟千啸冷瞪了她一眼,大拇指拨动刀柄,鬼刀露出小边银刃,寒锋竦人,萍姐本来还有几分傲人的气势,立刻全消,似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拽在她身后,自动地退到一边。
孟千啸身后的魅灵皱了皱眉头,道:“弱质女子的房间你们都不放过?”
“我说过,任何可疑之处都不能放过。”孟千啸冷冷地答道,迈步走了进去。
“你们若太过分,休怪我不客气。”魅灵同样冷声回答,孟千啸侧过头来,冷笑一声,眼神似在说若我过分,你又能奈何我?
推开房门,一阵自然芬芳冲鼻而来。房内布置雅致大方,幽幽床帘,淡雅卷画,犹显眼的是摆在正对着房门木桌上的古朴弦琴,散放着一阵苍凉之气。
坐在床上的李音如正在刺绣,被突如其来闯入的鬼府七人吓了一惊,情不自禁地惊叫一声,魅灵和金易来随之又跟了进来,魅灵朝她投往一个不要担心的眼色,李音如明白地点了点头。
孟千啸的脚步在房中踱来踱去,一双厉目在不断张望,搜索着房中有何处可疑,其余六人也在钻缝挖隙地找寻,良久后却依然无果。
“你有没有见过两个可疑的人,十六七岁左右,在此出现过?”孟千啸向李音如问道,李音如心中一动,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波,又有一丝惶恐,摇了摇头。
孟千啸以为她只是受惊过度,也没有怀疑,转过头去对着六人道:“我们走,到别处去搜索!”
于是,一众人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李音如的房间。
与此同时,陈如风和江晟天落在一处宅院之中,房间之后。
陈如风抬起头来,只觉得视线模糊,一切似是在如虚如幻之中,更别说旁边已经眼冒金星、痛哼着的江晟天了。
只见四周环壁,除了绿油油的草以外,再也无多余的点缀,也只有这间孤零零地挡在他们面前的房间。
厚厚的墙壁,也不知道房间内,是何方神圣。
陈如风的手一触碰到地上的绿草,寒意顺指涌上,就连绿草,也躲不开寒风的染指,像是披上了一间雪寒外衣一般。
脚步声传来,陈如风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喉咙上,还没完全恢复知觉过来的江晟天则东倒西歪地靠在身后的围墙上,陈如风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自己也屏住气,侧耳倾听。
“只剩下这间房未进行搜索了。”独孤行的声音陈如风自然是认得,那时在明禅寺的一战中被他所伤,听他的语气中暗暗带着些虚弱,显是还未完全伤愈。
同时,经过明禅寺一战,独孤行对两人的恨意,比其余六人都要深,恨不得将两人煎皮拆骨,尤其是陈如风。
孟千啸盯着面前的这座房间,合着的房门两边,是紧闭的窗户。似是一位深邃的老人,正在沉眠,不喜欢任何人打扰一般。